“永儿,你说反了,是他们商量好了想吃什么,你来告诉我,我给他们准备!”紫龙君还是沿途尽力给雨末和赤龙君改善伙食,此时紫龙君说的和缓且温柔,六皇子却听得心酸和不甘。
快到天水城了,沿途已经人烟稀少,没有客栈可住。
huáng昏里,四人找了一处避风的山坳里升起篝火。跟在不远处的元三禁卫百余人的队伍,运送皇后所备物资的车队,也都在扎营。
赤龙君从马车里拿出一件狐裘斗篷,盖在雨末的身上,“北方夜寒,默君注意保暖!”
雨末裹了裹领口,赤龙君心细,狐裘能抵御夜晚的寒气,赤龙君那一抹温暖的笑意更是可以抚平世上所有的寒凉。
“你不冷吗?”雨末回问。
赤龙君往篝火里扔着gān柴,顺手抓了一把火在手上把玩,“默君,我身上炽热如火,比那狐裘更暖。”
雨末一把推开往他身上靠的赤龙君,转头去问紫龙君,“太子殿下,需不需要加件衣服?”
紫龙君依旧是面上清冷,淡淡道:“旭日下温暖,晚夜里寒凉,这感觉要细细的体味,能知冷知暖,也是好的!”
雨末又抬头看坐在一旁烤手的六皇子,太子穿的单薄,他也不敢独自披裘取暖,不禁心生怜悯,回身小声对月影道:“月影,六皇子畏寒,不如你去取他的斗篷给他披上。”
赤龙君不知雨末是好意还是考验,愣了一下,踌躇间忽闻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寂静的夜里,那马蹄声回dàng在空旷的天地间,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元三的人也觉察到了异样,百余铁骑卷起尘土也朝着这边奔来。
赤龙君一跃上了马车顶,手握扒皮,划出一道烈焰,元三的禁卫已经挡在来人前面,那人单骑却速度丝毫不停,反而看到赤龙君扒皮的光灿,加速奔来。
铁蹄铮铮,在寒风中越来越近,雨末不由得紧张起来,也跳到了车顶紧握降龙鞭。突然,空中又腾起一道烈焰,雨末惊呼:“是明震,元三闪开!”
元三听到这声号令,千钧一发之际松了手中正欲送出的弓弦,禁卫也迅捷的向两边一闪,那匹马擦着禁卫的铠甲冲了过来。
赤龙君和雨末都跃下了马车,明震翻身下马,喊着师父,膝行着往赤龙君这边挪来。赤龙君手中扒皮一挥,一鞭子抽在了明震的前胸,明震没有片刻的犹豫,又膝行两步就拜在赤龙君的面前。
赤龙君等明震一拜起身,一脚踹到明震的肩上,骂道:“逆徒!身上怎么又带了伤?”
明震不答,又叫了一声师父,声音很轻,似乎有些许的委屈需要安慰。赤龙君上前揪住明震的衣领一扯,露出大半个上身,右肩烧伤的大片疤痕上多了一道刀伤。
赤龙君见状,抬手又是一巴掌扇在明震的脸上,明震眼都没眨一下,一直满眼赤诚的盯着赤龙君,再怎么挨打,他也是不舍得把视线从赤龙君脸上挪开片刻。
雨末俯身查看明震的新伤,刀口不深,只是刚才赤龙君那一脚正好踹在肩上,撕开了伤口,现在又出了血。
赤龙君走回篝火旁,兀自还在恼怒,明震看了雨末一眼,露出半个笑脸,说了声没事,就草草重新穿好了衣服,又跟过去跪在了赤龙君的身边。
赤龙君看了一眼明震,“明天就到了!你跑来gān嘛?”
“来接师父!”明震眼中闪着光亮,那光来自心底的感激和满足,“师父,天水城……”
赤龙君拨弄着篝火,“天水城的事你一会跟默君去说!先说说你肩上的伤!”
明震歪头朝自己的右肩瞄了一眼,摇头道:“伤没事!”
“混账话!我看不出来有事没事吗?我问你怎么伤的?”赤龙君喝了两口酒,又扒开明震的衣服,看到伤口还在流血,就对六皇子道:“永儿,来!”
六皇子取了药箱,在雨末的帮助下给明震擦拭伤口。
“怎么伤的?”赤龙君又追问一遍。
明震面有愧色,叹了口气,道:“我这胳膊……”说着一抬右臂,那道伤口又被撕开,又有鲜血流出。
雨末劝道:“明震,你这肩被烧伤,留了疤,自然会影响到右臂的伸张,你不要自己跟自己置气!”
“师父!我……”明震讷讷两句,“我就是着急!我想……”
“你别想了!”赤龙君突然很是心疼的看着明震,“听师父的,不想就此认命,就改左手使鞭吧!招式都一样,只是力量要练,习惯要改。”
雨末和六皇子一起包扎好了伤口,重新帮明震穿好衣服,宽慰道:“明震,你不要着急,慢慢来!”
这边几个人在说话,那边紫龙君觉得一个人无趣,就起身朝马车走去。苍茫天地间,一袭白衣看起来那样醒目的格格不入,孤独又清冷。雨末叫了一声紫龙君,白衣停滞,似乎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叫他,不敢回头。雨末戳了戳身边的明震道:“你眼里只有你师父,都没有拜见紫龙君,太过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