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三明治瞬间不香了,不止不香,反而还散发出几分味道。
白梨:“……”
白梨:“呕!”
扔掉手中的三明治,她扶着凳子不停的干呕,想起这鬼刚刚还离她这么近,干呕的更加厉害了。
那鬼见状,仅剩几根眉毛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送来一个孕妇,不对,不是怀孕,不是怀孕你呕什么?”
白梨:“呕!”
白梨:“呕!”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你呕谁能知道你什么意思!”说完,他凑到白梨身边,让白梨毛骨悚然的脸蛋离她离得极近,近到只要白梨一抬头,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一阵寒意从脊背直窜到后脑勺,白梨干呕了半天,没吐出什么东西,一抬眼就看到那鬼站在她的面前。
血肉模糊的脸颊上,她清晰的能看到在皮肉下翻滚的蛆宝宝,以及它的家人们,在愉快的玩耍。
一条接着一条,一根接着一根,那副模样,比她十几年前去过的,福佑山山脚下某户村民家的茅房里的蛆虫还要多!
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白梨眼圈一红,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滑落,哽咽着开口。
“你他妈能离我远点吗!你是想恶心死我是吗!”
这番话听的男鬼一愣,他显然是没想到白梨在看清他脸庞的那一瞬间,产生的不是害怕,而是厌恶。
男鬼微微歪了歪头,眨巴了下眼睛,“你说的是小黄和它的家人吗?这里太无聊了,一直都是他们陪着我,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你是我的新娘,不能讨厌他们,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我一不开心,就会……杀了你哦!”
艹!
什么是用最软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白梨算是见识到了,她哭声一哽,扭过头去哼唧个不停。
“我不讨厌他们,我讨厌你,你离我远点,我怕你在离我这么近,不等你杀了我,我就忍不住了。”
那鬼闻言,委屈的撇了撇嘴巴,伴随着他脸颊上的颊肉耸动,它的好伙伴小黄以及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家人,从他脸颊上的漏洞中落到了地面上。
那鬼见状,起身用半腐败的手指把小黄和它的家人从地上捡起来,塞进嘴巴里。
做一番动作的时候,它还特意转到白梨眼前,让她看的清清楚楚。
吃了!
它吃下去了!
白梨顿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再也控制不住,扶着凳子干呕了起来。
这下算是呕出来了,不止是呕出来了,就连胃里的胃酸都呕出来了。
呕吐了半晌,白梨只觉得胃里火辣辣的,再也没有半点东西,这才扶着凳子坐了下来。
呕吐的全身无力,白梨手中折叠铲乍然出现,她伸出铲子挥舞了一下,直接拍在那鬼身上。
用的力道不清不重,反而倒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去,你去一边玩去,别在这里了,我现在没力气,不想吐了,你的新娘不止我一个,让他们去吐一会儿去。”
那鬼被拍了一下,也不生气,跟随着白梨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可是,你才是我的新娘啊!”
“我是你的新娘?”白梨冷笑一声,她指了指她身上,“你有见过裹着一个大棉袄的新娘?”
“拜托,你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你有认真看过吗?就你现在满脸长蛆,浑身流血的模样,别说我现在不是你的新娘,以后也不会是!”
“小仙女的老公不可能是你现在这幅鬼样子!”
男鬼闻言,缓缓站了起来,他微垂着脑袋,目光盯着坐在椅子上的白梨,那副专注的样子,好像是要把她刻进骨子里一样。
“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不离不弃,死亡都无法把我们分开!”
“这是我们的誓言,你忘了吗?你是要食言吗?”
说到最后两句,他嗓音有些沙哑,沙哑难听,只是听着,就能让人感觉到头皮发麻的那种难听。
眼神中凝聚了一股惊涛骇浪,澎湃汹涌间,仿佛下一秒就把白梨吞噬掉一般。
白梨眼眸微抬,还翻着几丝红晕的眼眶湿漉漉的,就这么看着男鬼,万千思绪涌动,最终汇聚在一个上面。
这鬼果然有病,不然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会猜测它被关在这里……
要不是折腾出了大、麻烦,山脚下的那些村民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来!
把孩子往死路上逼!
至于这鬼说的真的……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按照前一次的经验,这鬼现在应该是伤不到她,顶多恶心她而已!
现在这男鬼应该是把她当成某个人的替身了,这是不是说明她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一切都是猜测,看了一会儿男鬼的脸,白梨不适的皱起了眉头,“不想让我食言也行,你离我远点,拉开距离,十米起步!”
“你是我的新娘啊,怎么可以嫌弃我呢~”听到白梨的话,男鬼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他微微低头,抬起白梨柔嫩的脸颊,缓缓凑到她的耳边。
“今天是新婚夜,还没有洞房花烛,就嫌弃我了?”
森冷气息喷洒在耳边,下巴被禁锢着,男鬼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清楚,视线牢牢的盯着男鬼的脸,那正在翻滚着的东西以一种无比清晰的样子显示在她眼前。
白梨发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的景象!
她这辈子也不想再看到这样的软体动物、密密麻麻的东西!
眼看着男鬼离她越来越近,折叠铲被她紧紧握在手中,在也忍不住,抬起铲子对着男鬼的腹部插了进去。
男鬼被白梨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到了,跟着白梨的力道后退几步,反应过来之后垂眸看向受了伤的腹部。
折叠铲扎在他的腹部,乌黑的鲜血从他伤口处溢出,顺着他的身体流淌在他脚下。
眼中翻滚着波涛汹涌,最终化为平静,男鬼轻笑一声,微微抬头,看向白梨。
“我会再次过来找你的,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