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卷笑眯眯的向台下的观众挥舞着双手,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绕着全场走了一圈。
往日被人称赞为绝顶天才,让他早就习惯了目空一切,在他面前趴下去的废物李吉完全不堪一击,原先还高估了他的实力。
“哈哈,对付他轻而易举!”这道喝声在李吉耳边轰然响起。
萧宝卷天纵之资,非同凡响,功法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萧宝卷双手交叉抱胸而立,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似讥讽,似嘲笑,总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意的微笑,眼角微挑,有些戏谑的看着躺倒在地的李吉,道:“现在认输也许不会输得那么难看。”
李吉拭去嘴角的残血,缓缓爬起来,凝视着他道:“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认输的。”
萧宝卷道:“很好,看来你还有几分骨气。不过,骨气却值不了几个钱,接下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李吉厉声道:“废话少说,出招吧!”
话音刚落,还不等李吉反应过来,忽然一道威猛的力道破空而来,打在他的胸膛上,顿时噔噔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紧接着,萧宝卷又连续攻出三招迅猛无比的拳法,速度之快,前所未见。
李吉不敢大意,打起精神全力应对,一一化解。
萧宝卷的拳法瞬化为掌法,一招变为三招,如灵蛇出洞,左右摆晃,“啪啪啪”李吉的脸颊上顿时被连扇三下。
一声清脆的掌声,在比武台响起,紧接着李吉的脸颊上,出现了五道清晰的红色掌印,嘴角有鲜血溢出。
萧宝卷厉声道:“这三掌是报上次竹林园一箭之仇,我要让你永远记住,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此时他并不着急赢李吉,而是想好好的羞辱他一番。
李吉捂着肿胀的脸颊,怒道:“你可别太得意!”
他目光一凝,由于手中没有剑在手,也没学过什么拳法或掌法,情急之下,只得将萧衍的龙爪手依葫芦画瓢施展了出来。
一记“捣虚式”直击萧宝卷的胸口,这种爪法绝世无匹,但是起码要苦练个三五载方能有小成。
李吉并未学过这种功法,不懂招式的变化莫测,更不懂内劲如何运用,饶是如此,突如其来的一爪,贯入灵力,直捣龙庭,虎虎生威,也带有几分力道,气势颇为惊人。
萧宝卷微微一惊,闪身避开,不由得惊讶道:“臭小子,刚才那一爪绝非本门武学。好啊!你竟敢背叛师门偷学旁门左道之术,简直是天理难容。”
李吉道:“你真是孤陋寡闻,以为自己不懂的功法就是旁门左道吗?看招!”
话音刚落,李吉忽然连续攻出五招,招招绵绵不绝,便如一招中蕴含五个变化一般,快捷无比。
萧宝卷凭借着太虚殿绝学“神龙步法”闪身避开,待李吉五招使完,他便一个转身,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笑意,身体向旁一转,抬起脚来,一招“旋飞腿”顺势踢出,正中李吉小腹。
蓦然避让、转身、出腿,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李吉没料到自己的一顿猛攻,竟然都被他一口气化解,招式刚完便被他迅速反击,快如闪电,根本无处可避。
“唔!”人的小腹是丹田之所在,练武之人最脆弱的地方,李吉虽然努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蜷缩一团,飞出了一丈开外,倒在比武台之上,正巧磕到旁边的台角,摔了个满脸鲜血,几乎晕厥。
在不经意的一瞬间,只见离自己不远的人群中,他仿佛瞥见了台下有一道白色纤细的身影望向自己。
是她,是她来了。
“师姐?你是不是来看我的比试?”
待李吉再定睛看去,心妍的眼神也正好落在自己的身上,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仿佛在告诉他:“不用打了,怎么打都打不过他的!”
李吉以为这一幕只是幻觉,揉了揉眼睛,拭去了嘴角的鲜血,待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的时候,发现站在人群中的那个白色纤细身影正是心妍。
等他再看向她的时候,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咕嘟咕嘟咽了咽口水,正欲张口喊师姐,却发现她正正痴痴望着萧宝卷。
二人双目对视,竟然带着笑意,微微的笑容如此灿烂甜蜜。
“师姐她不是来看我的吗?怎么会与他……”李吉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有点难受但是又说不出,胸中的热血一阵阵上涌,他又强自压下。
萧宝卷频频向心妍示好,忽然又大笑一声道:“你不如就此认输了吧,本公子也是有雅量之人,你也不必受皮肉之苦。”
他说着这话,脸却朝向心妍,仿佛与她说话一般,嘴角还微微上扬,一抹优雅的弧线在嘴角蔓延,这笑容就像是窗外照耀着的阳光,让人觉得格外的温暖。
台下的人群似乎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天才与废物的决斗,本就没什么悬念,废物注定要像蚂蚁一般被狠狠地踩在脚下。
但是人性总是喜欢各种各样的刺激,一场游戏刚刚开始,总是不甘心就此结束,希望触及更精彩、刺激的瞬间,出现让人狂呼过瘾、热血沸腾的画面,那怕那种画面是肆无忌惮、血腥残忍!
于是有人开始鼓噪着:“站起来,站起来……”
又有人呐喊着:“揍他,往死里揍……”
台上瞬间没有丝毫动静,唯有李吉自己的内心涌起难以抑制的悲伤凄切之情,耳朵嗡嗡作响,四周如入死寂的黑白世界,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萧宝卷冷眼扫视着周围的人,但是当目光落在心妍身上之时,突然化为一汪春水,显得特别温柔。
“哎,这等蠢材,也配和萧公子比试,简直浪费时间。”
“还是投降吧,免得输的很难堪。”
“放弃吧!”
……
顿时,台下嘘声一片,尽是嘲讽的掌声。
“师姐说的没错,我的灵力是初灵阶段,再怎么练也远不及他……”
在一片嘲笑、质疑和谩骂声中,李吉大脑陷入一阵空白,感觉世界快要崩溃,想死的心都有,就连坚持到最后的信念也将湮灭。
“与其如此窝囊的活着,还不如选择去死,或许更悲壮一些。”
对于这样的环境,死亡不是结束,也许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一种解脱。
“李吉必胜,李吉必胜!”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倏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耳际,只见一个胖子站在看台最高处,扯着嗓子大声嚷叫。
众人一惊,定睛望去,顿时轰然大笑,觉得这名胖子不是神经病就是脑残。
胖子不知被谁故意推搡了一下,忽然摔了个四脚朝天,一些莫名的杂物随即呼啸而至,砸在周八宝的身上,疼得他哇哇大叫,幸好许时习眼疾手快,将他拉了起来,免受更大的痛楚。
李吉无意识的张了张口,声音虚弱,又带一丝微颤的喊道:“胖子……”
周八宝道:“吉哥,坚持住,无论如何我们都支持你。”
李吉鼻子一酸,眼眶一湿,暗暗责备自己道:“我不能放弃,众人都认为我会输,凭什么我就一定会输给他。他也并非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同样是一个脑袋一双手。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我是出身底层的平民,王侯将相难道都是天生的贵种吗?过往的种种屈辱,至今历历在目,我觉得我可以输,但是我不能怕。我今天必须拼尽全力,即使输了,但是至少战胜我的心魔了。”
蓦然之间,李吉站了起来,插在比武台上的赤霄剑陡然而动,犹如巍峨山岳一般高大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威势。
“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此刻他虽无破绽,但我却可以引他露出破绽!”
心念方动,便腾空而起,赤霄剑犹如有感应一般,直飞入手中,对着五丈余外的萧宝卷连续刺出三剑,剑气所到之处,漫天雪花狂涌,朝他席卷而去。
他这三道剑气力道轻重不一,刚柔各异,旨在引萧宝卷接招后露出破绽,以便连续进招,争得上风。
萧宝卷没料到李吉会重新站起来,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微微一惊:“这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今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其当场废掉,将这祸源掐灭,免得将来遗祸天下。”
想罢,左手曲指一伸,挺立在一旁的长剑忽然飞到手中,右手轻轻一拨,那三道剑气便被引得偏了,击在右面的空地上,将地上的粉尘击得如同飞雪一般。
李吉万万没有想到萧宝卷竟不硬接自己的剑招,下面的招式便一时发不出来,身形微微一滞。
便在这一刹那,萧宝卷长剑一划,一缕锐利至极的幽黑剑气怪啸着袭向他的额头!
这时李吉脚尖刚刚着地,立足未稳,且此刻两人相距仅三丈余,正是剑气最有威力的范围之内!
李吉心念一动,体内顿时剑气狂涌,刷的一声,无数条赤色剑气透体而出向周围漫延,剑气所到之处,万物皆摧毁。
李吉所攻出的剑法,乃是神龙剑诀的杀招,可将心、意、神、气在瞬间结为一个整体,将自身的功力集中于一点之上发出。
砰的一声巨响,两道恐怖的剑气交织,幽黑剑芒瞬破碎,而赤色剑气只是黯淡很多,比武台上空处,好似雷霆炸响,庞大的余劲向着四面八方冲去,卷动风云,地面被打出一道道坑坑洼洼,连巍峨的云峰之巅都颤动了一下。
李吉只觉胸膛一热,不及多想,借着那袭着手臂经脉而来的巨力向后飘飞,直至十余丈远,连换三口灵气,方才压下那翻腾的气血。
他人在空中,灵气一顺,竟不落地,借着余势,一声长啸,身形翩转,竟直飞了回来,在原地落下。
他虽然败迹频现,但那独自挑战灵士高手之豪情,应变之机敏以及不屈不折的精神均令人暗暗心惊,更令无数女弟子芳心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