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罗有洁癖,所以选择住在学校后门的四星级酒店里面。
洁癖有没有我不知道,大概率是有钱烫手,一晚上六百的房钱,可够我足足一个月的生活费。
“媳妇,你身份证带了吗?”顾罗在前台办理登记,转身过来问道。
“我的也要吗?”我并不打算在这里住。
“人家说你是这里的学生,用身份证和学生证登记入住,可以打六五折。”顾罗道。
“用我的身份证登记,然后你住吗?”
“不是,俩人都得住。”
“。。。”
“六五折,便宜两百多块呢。”顾罗劝我。
“我带了的。”我在向威威送我的钱包里取出学生证和身份证,因为兼职总是需要扣押这两样东西,所以我总是随身携带,以防错过了什么好的兼职机会。
顾罗一边在等前厅接待办理业务,一边拿眼睛时不时地瞟着我,行为上似乎有些怪异和反常。我正要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的时候,前台已经办理好了房卡,请我们电梯上楼去。
要说是四星级,真也值得这个价钱。房间干净透亮,格局布置合理,最妙的是,从房间里直接可以看见窗外连绵的青山绿水,一眼无碍。
“真好。”我率先在躺在大床上,感受了一下一晚六百的床铺,道,“有钱真好,这可真比宿舍的床铺舒服多了。”
顾罗放下书包,道:“那你今晚就住这。”
“那你住哪?”我闭着眼睛,问道。
“。。。我住哪?那啥我坐了一夜火车,困得要死。火车上也不通风,一身臭汗,我先去洗个澡。你洗不洗?”他一边说,一边就脱鞋脱衣服,把外套胡乱扔在椅子上。
昨天为着这台电脑,我又是被人骂,又是赔钱,又是难过,本来失眠症就很严重,昨夜几乎是睁着眼睛道天亮。此时此刻躺在这柔软的床上,闻着床单上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不知怎的,居然来了一股困意。
困意和钱一样,对我来说都极其重要,更何况困意可遇不可求。
我没有管顾罗去干什么,就已经沉沉进入了梦乡。
等我醒来的时候,桌面上的钟已经显示下午两点半,我居然睡了整整两个多小时。这可真是奢侈的一觉,没有梦魇,甚至于没有梦,我就这样干干净净、踏踏实实睡了两个多小时。
真是钱能治病啊,这六百多一晚的床还能治失眠!真好!
我将要起身时,才发现我的肚子上有一只手臂。循着手臂望过去,顾罗也睡得十分香甜。再循着这张脸看过去,他的脖子,他的胸腔,都带着男性肌肤特有的一种粗糙感。再看时,才发现我们盖着同一张被子。也许他为了不惊醒我,于是将另一半被子裹起来,他睡在里面,像个婴儿。
赤裸的婴儿。
“卧槽!”我几乎是从床上连滚带爬跳下来。
“嗯?”顾罗睡眼惺忪,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他努力睁开眼睛,爬起来道:“咋啦?你做噩梦啦?”
“你怎么不穿衣服呀!”我背过身子去,问道。
“我洗澡睡觉,穿衣服干嘛!”顾罗被我的惊叫吓到了,他发现我并不是梦魇之后,无奈地回复道。
“可我是女孩子呀!”我道。
“哦。”顾罗这才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他一脸坏笑,不怀好意地说道:“咱俩都谈这些时日了,你说是不是得安排上一段床戏?”
“你先穿衣服,你总得先穿上点什么吧。”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大好风景,却无心欣赏。此刻微风吹拂着窗帘,撩拨着房间里的气氛,这他妈隐隐约约就好像要造一个什么场景出来似的。
顾罗道:“内裤洗了,没有干。我没有带替换的内裤。”
“那你先穿裤子。”
“裤子洗了没有干,我没有带替换的裤子。”
“那你用浴巾裹起来先。”
“浴巾在浴室湿了没有干,我没有带浴巾。”
“我叫前台给你送。”我看到床头柜前面的电话,一把拨通了前台的电话。因为莫名所以的紧张,我竟然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左右的余光间,我看见顾罗光着屁股,穿上了一条从书包里拉出来的内裤。
“你不说你没带吗?”我把枕头扔过去。
顾罗接过枕头,顺势垫在自己脑袋下面,道:“我还没睡醒呢,来媳妇儿,一起再睡一会儿吧。”他忽然起身,把站在床边的我拉到床上,然后用胳膊将我压在下面,自己把脸怼在枕头里面,发出深深的呼吸声。
这种场景,谁能睡得着!
我在顾罗的胳膊下面,丝毫不敢动,我像个被迫睡觉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把手堆在胸前,努力闭着眼睛。
“咚咚!”几乎在门铃响的一瞬间,我就弹跳起来,顾不得摔跤,就赶去开门。这个房间里面的气氛太诡异,必须要开门破除一下。再不然,我怕就得写出起点网站不让写的文风来了。
酒店管家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抱着两条浴巾,笑容可掬说道:“您好,这是您需要的浴巾,这是您定的蛋糕。今天是您的生日,酒店祝您生日快乐。”
“喔?真是谢谢你了。”我接过蛋糕和浴巾,谢过酒店管家。有钱真好,有钱的话就会有陌生人来祝你生日快乐。我看着蛋糕,探出头去,只见顾罗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趴在床上演个死尸。我深吸一口气,对顾罗道:
“蛋糕来啦,你是不是穿好衣服起床呀?”
顾罗却并没有起床的意思,他换了个姿势,道:“我们男孩子在家在宿舍,都是一条内裤过的,都在家里,为啥还要穿戴整齐。”
“那我也不是你家人,也不是你室友,你总要穿点儿东西吧。”我站在玄关问他。
“你是我媳妇儿啊!迟早要看得嘛!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他从床上钻下来,站在我面前。
“未成年人。。。”我慌忙说道。
“你今天,满十八了。”顾罗带着一种偷笑的语气,在我耳边说道:
“你已经是成年人啦,再也不是十六岁的小女孩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