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德龙夜市站在德龙夜市的门口等着马文正。
从医院离开之后,我就联系了他。
很快,我就看到马文正的帕罗杰开到了夜市的门口,我跟孟彪赶紧跑过去。
看着两个人下车,我就说:“马院长,我需要钱,我妈需要洗肺,我需要钱,求求你帮帮我。”
马文正点了点头,他说:“有一句古话说的好,救急不救穷,你现在是,又急又穷,你妈妈的问题,我不能帮你解决一辈子,所以,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你出力,我出本钱,我们平分,公平吧?”
我点了点头,我说:“公平。”
马文正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我走进德龙夜市。
在瑞城,早上赌石,都去姐告早市,晚上赌石,都去德龙夜市。
德龙夜市的建筑,颇具东南亚特色的黄瓦金顶简易商铺穿插其间。
白天,这些商铺略显寂寥,晚上,则摇身一变,铺满了翡翠、玛瑙、琥珀、彩宝等宝玉石。
一块塑料布、几块翡翠毛料,商户席地而坐,这就成了一个摊位。
整个夜市,有三千多个摊位,但是,想在这些摊位上,买到好的石头,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要赌到好的料子,还是得去商铺。
马文正带着我直接去一家叫怪庄的赌石店。
这个赌石店,我也知道,怪庄翡翠店铺出得最多的翡翠,就是大马坎场口的赌石。
大马坎这个厂区,以多彩翡翠居多。
其中水石品质起货率极高,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
这个场口,是新手最爱的一个场口。
我们到了赌石店,人潮涌动,玩石头的人很多,整个房间里,也充斥着一股汗臭味。
切割机切割的声音,不绝于耳,叫嚷的人此起彼伏。
马文正跟我说:“我给你五百块钱的预算,你放手一搏吧。”
我听到五百块,就说:“能不能……再多点……”
马文正摇了摇头,他说:“你在我心里的信任度,只值五百块钱……”
我点了点头,马文正很公平,在社会上,他就不跟我以院长的身份相处了,而是以合伙人的身份相处,给我五百块的预算,已经让我很感激了。
我什么都没说,去公斤料堆边上,架子上摆的都是石子。
这些大马坎的翡翠太小了,因为个头的原因,早已限制了他们的价值。
我十分清楚,就算赌赢了,也不见得能赢多少钱。
但是我手里的本金限制着我不能奢求过多。
我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汗水擦掉,我必须得赢。
抱着这股信念,我开始挑选石头。
大马坎这个厂区的石头,是非常怪的,皮色很重,如果种水好一点的料子,其实皮就可以当做色,因为大马坎的料子皮壳黄色的居多,所以很容易出黄加绿的料子。
我们雕刻师就非常喜欢这种料子,因为色彩多,所以很容易雕刻作品。
这个厂区的料子,想要赌赢,必须得看料子的雾。
这个雾,其实是一种表现,就是翡翠的皮与翡翠原石内部或称肉之间的一种半氧化微风化的硬玉。
实质上它也是翡翠原石的一部分,是从风化壳到未风化的肉的一个过渡带。
只要在大马坎赌石里,找到这种雾,那么这块石头,就很稳妥了。
因为懂行的人都知道,大马坎的赌石,十雾九有水。
赌石就是这样,外行看色,内行看种,只要种好,翡翠即便没有色,它也能做东西,也值钱。
我拿着手电,在一块块小不点大的石头上打灯,横扫,我粗略的看,基本上,都是没种水的东西。
突然,我看到一块发油的石头,我赶紧拿起来。
大马坎的石头,种老的,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油腻感十足,我赶紧打灯看着这块石头。
肉质感非常的细腻,皮壳也是黄色的,有黄油黄的,这种感觉,就很舒服。
这种料子,就是黄加绿料子的代表。
我赶紧掂量了一下,石头不大,也就鸡蛋大小,但是分量还挺足,将近两斤多。
我赶紧拿着石头,去柜台,我看着柜台很多人,都是等着结算的。
我就问老板:“这块石头多少钱?”
老板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我手里的料子太小,他说:“大马坎的两百一斤,这块给五百块钱,你拿去玩吧。”
我听到之后,立马惊喜起来,没想到大马坎的料子比后江的料子要便宜不少。
我赶紧看着马文正,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拿出来五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结算完之后,我怀揣着极其强烈的希望,带着料子去切石头,我看着切石头的人太多了,那种安全的带盖子的切割机都在排队。
我赶紧去找切石头地师傅,我把石头给他看,我说:“给我排一下。”
切石头的师父立马不耐地说:“这么小,怎么切啊?你瑞国的学生吧?那边有切割机,你自己切一下,不收你钱啊。”
师傅说完,就推着我到老式的切割机边上,我看着简单的切割机,没有一点保护措施,只有刀片跟发动机。
这种切割机很危险的,一旦你不小心,你手指头可能就没了。
但是我看着长长地人群,我等不起,我妈在医院躺着呢,等着钱去救命呢。
我来到切割机前,打开切割机,我们学院地切割机也是这种老式的,所以对于这种切割机,我也是轻车熟路。
切石头对于我们雕刻师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这块石头太小了,只有两百多克,切之前,我必须的先确定这么小的料子,能做什么,只有确定了做什么,才能规划怎么切。
料子的品相很好,椭圆形的,倒是可以做两个吊坠。
确定好做什么,我立马把料子竖着对切,尽可能地保持两个完整的椭圆形的品相。
切之前,我看了一眼马文正,他也很期待的看着我,眼神里的神色像是在跟自己对赌一样。
我不知道他在赌什么,但是我很清楚,我自己再赌什么。
我在赌命。
我眯起眼睛,推着石头走上刀片。
当石头跟刀片摩擦的时候,发出“吱呀”的声音时。
我整个人的神经都跳动起来。
内心也只有一个声音。
赢,必须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