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赵林和金素丽一致认为，这个孩子选择这个时候来到人世间，可太不是时候了。
可是，人家也不知道人世间这么险恶啊，他或她才刚刚要选择降生，肚皮子外就是这么的恐怖。
不过，好在，他才刚刚的进入娘肚子里，要降生的话，应该还有七八九个月，到那个时候，赵林想着，怎么样也能把瘟疫控制了吧。如果控制不住的话，那许多百姓们可不是染病而死，而是会活活的饿死了。
所以，就算是封城，也只能是一个月最多两个月而己。等到两个月以后，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就算他不愿意，也不得不宣布解封了。
不过，赵元选择当这第一个吃螃蟹者，也算是一件好事，虽然风险同样存在，不过，以他的体质，以及享受王府里的优良的医疗条件，他来当实验品，可能是最合适的。
只不过，一想到他是自己从小的玩伴和书僮，却让他来当实验品，赵林的情感上有些不能接受而己。
金素丽却不这么以为，她冷笑着说：“这家伙一听说是玉儿亲自替他接种的，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咱们培养这些女子护士和医生，只怕还没有嫁给那些大官们，倒便宜了你的书僮了。”
“这小子这么厉害？”赵林听了一愣之后，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这样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你又打什么主意，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打她们的主意，”金素丽一听，立即就变了脸色，板起脸道。
赵林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了，这都哪跟哪啊，自己是那样的人么。自己要是那样的人，还至于等到今天么？看来，女人一旦怀孕之后，都会有些患得患失啊，哪怕说自己根本不在乎的金素丽姑娘，也是不能够俗。
好在金素丽也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立即就转换了话题。
拿着个小笔记本，她平静地说道：“赵元是前天上午给他种的痘，种痘之后，和正常的反应一样，他也出现了寒战、发热、乏力、头痛及四肢酸痛的反应，这些都是小玉姑娘亲自记录的，不过，也好在是他来第一个实验，他的体质确实比别人好一些，第二天他的这些症状就消失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放他出去了。”
原来是金素丽放他出去的，赵林就想，他怎么敢违反自己的命令，口罩都不戴就出了门呢。这个家里，大概除了金素丽敢忤逆自己的命令之外，其它人都是不敢的吧。
又想到金素丽方才的话，不由笑道：“有小玉姑娘陪着他，他大概巴不得卧床的时间还能长一些才好吧。”
“我瞧你们主仆俩，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金素丽白了他一眼道。
“这么说来，实验已经取得了成功，咱们可以扩大接种范围了？”赵林关注的却是更大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每个人的体质会有差别，也不是不尊重人家，我的意思，还是找一些身体强壮的人来试试吧，酌量可能还要控制一下药量，”金素丽叹了口气道，“而且，目前就只有你带来的那个注射器了，廖家父子倒是做了一些，可是那针管也太粗了，我瞧那不是打针的，那是给人家放血的才对。”
“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命关天的时候，还矫情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只是让他们放一点血，要是再不给他们种痘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染病呢。”赵林不耐烦地说道。
方案就在赵林和金素丽平淡的交谈之间确定下来了。
他们选择的第一批接种对象，是那群走街串巷的老兵，或者说，叫他们志愿工作者更贴切一些。虽然王府也会给他们发给饭盒，但相比他们所面临的风险来说，王府的这个饭盒就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令人无语的是，这几十个年纪最少上四十的老兵们，他们非但没有自己成为了小白鼠后的耻辱感，甚至还因为自己能成为第一批能得到种痘的人感到十分的兴奋和…感激。
没错，他们确实是感到十分的感激，他们认为，王府选择他们，这是对他们的重视和爱惜，从此以后，他们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老命卖给王府，才能表达了他们的这份感激之情。
接下来，金素丽对这些老兵们的表现，感到十分的意外。
尽管他们使用的针头，远比正常的针头大了几倍，尽管，在给人家接种的时候，将人家一个个扎得鲜血淋漓。可人家不但没有一句抱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甚至还一脸感激地望着她们这群姑娘。
“他们这群家伙，皮糙肉厚的，不要怕，他们扛得住。”这是赵林的原话。
可再如何皮糙肉厚，也是血肉之躯啊，所以，对于这些单纯得可爱的老兵们，金素丽也是无语了。
赵林这家伙更过分，他遇上这些老兵的时候，都不忘了一句：“是我媳妇给你们接种的吧，你可记住了，你欠咱们家一个人情呢。咱也不说你啥了，记得啥时候喝酒的时候啊。”
而人家也毫不反对，一个个千恩万谢的样子。
人家小玉还没有答应嫁给他呢，只不过是对他的追求没表示拒绝罢了，怎么就成了人家的人了。
只不过，人家小玉这段时间忙着给大家接种呢，估计也没有精力去管他说了什么。
不过，实际情况也正如金素丽所担心的那样。
尽管赵元在接种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但当他们对更大人群进行接种的时候，大家的表现都不尽相同。
身上出现红疹的还是最轻重的，稍严重的出现了脓水，更严重的还在接种后发生了连续几天昏迷不醒的状况，甚至还有人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视力都大不如前了。
不过，唯一的好现象是，这些接种的人，都先后活了下来。
更让她称奇的是，这时候的人们，对于这可能的负使用，似乎根本无视。
也能理解，这些老百姓们想的也很简单，就算他们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产生了各种的负使用，可好歹能活下来。
可若是不接种的话，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是那个不幸死去的。
在生死面前，大家可都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蝼蚁尚且贪生呢，更何况，他们在小明王的领导下，正走在奔向美好生活的大道上，他们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就掉队而被其它人抛下了。
这个时候，除了杭州城以及其周边地区外，其它传染了天花的地方，一定是在水深火热之中，因为，原本三天一次的来自其它地区的情报，都发生了一定程度的中断。
可是，如今杭州全城都投入在抗击瘟疫的工作当中去，就算收到了情报，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反应而己。
全城十几万军民，苦苦奋战了十几个日夜，终于将所有人都接种上了牛痘。据说，因为采集牛痘的时候方法不得当，还有两头耕牛因此而没了。
虽然现在的耕牛也很宝贵，但相对人类的生命来说，两头耕牛就不算什么事情了。而且，在大家现在都不缺粮食的情况下，居然有人提出来，不要把这两头耕吃掉，而是把它们葬了。因为，这两头耕牛，也算是杭州军民的恩人啊。它们真的是牺牲了自己，成就了世人。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因为接种了牛痘后，因为身体不适而死了的，可是，仅仅三例的死亡，在十几万军民的健康们面前，就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了。也就只有金素丽等极少数人，把它当作了自己的工作失误。
杭州城在封城一个月之后，终于又恢复了以前平和的生活，大家也开始走上街头，走向田头地头，开始他们新一年的劳作。
这时候，明王府，由金素丽带领，开始对周边地区进行接痘。
虽然金素丽现在是孕妇，赵林也心疼她累着了，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金素丽自己又很坚持，赵林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当然，杭州军民抗击天花成功的消息，也象雪片一般，飞向了大江南北，从四面八方的蜂涌过来寻医的人们，把杭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他们也只能等待了，哪怕他们也是华夏百姓，可明王府说了要先优待自己的百姓，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还有一个人也来寻医，赵林就不能淡定了。
某一日，李新元突然报告说：“王爷，外面有个自称是您的姐夫的人，咱们见还是不见？”
“我姐夫，我哪里来的姐夫？”赵林对这种乱攀亲戚的事情，可是十分的痛恨，一听就想让李新元赶他走。
可是，当那人来到他面前，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他就不能淡定了，吃惊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了，你叔叔他放你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