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到了,风弩,连!”他话音刚落,就见那每一枝光箭的射又再一次地提升。这一次,光芒之间已经不再留有任何的间隔,头尾完全相连,并在空中连在一起,没有任何间断地射入那将其轻松吞没的沙粒之中。他微微一笑,手中双刃微转,那已经形成好似一条直尺的光芒开始在那沙地之上画起了一个个小圈,向周围慢慢扩大,逐渐竟然形成了一个漩涡。那光芒扫荡着沙地,更包括那沙子之中的一切事物,淡紫色光芒向四周扩散出来,再也不像那狂野无比的呼啸之风,反而像流水一样安宁,向四周一**地扩散出去。
空中已经刮起了一阵阵的狂风,从高空之中袭了下去。不知道是真是假,空气已然被染上了一层宛如彩霞一般美耀的紫红色,而流风的身影则好似宝石一样嵌入了这场景之中,显得那样的完美无瑕,使这原本是残酷无比的战场,竟然多出了一丝不可形容的美丽。
而在这沙地之下,那黑甲之人则在两人的协力攻击之下变的愤怒异常。他的右手已经被那冰封之术冻住了大部分,使他基本动弹不能,而此刻他已经将所有的力量都付之于他的右拳,以便能够突破那简直是夺走了他一半战斗能力的冰封。虽说两者的能量相差了不止一个级别,但由于那冰封的特性,亦就是利用最小的能量去扭转和阻止另一端任何强大的能量的流动的这个特性,它并不愧于那第一封印术的名号,成功地使他的右手完全不能动弹,甚至只能勉勉强强的通过右臂向右手输送任何的能量。那冷气和冰与他的能量的关系,就好像电阻和电流的关系一样——只不过电阻所产生出的阻力,却被成倍成倍地放大了——他现在的右手已经近乎成为了废柴,只不过略微坚硬一点罢了。
而在他刚刚想要解除那黑镰的封印之时,让他更加恼火,却无处泄的事情出现了。他不知道那昊天到底在上面干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右臂亦开始变得冰冷,而且外围已经结上了一层说厚不厚说薄不薄的冰。但就在他再一次将能量汇聚过去,将全身的精神也都放在上面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从他的腰侧穿过。他震惊地放下了右手中那即将突破封印的能量,并转头一看,只见刚刚产生出一阵冷风的那个地方闪现出了一道紫光。紧接着又是一道,然后是第三道。
见到这个光芒,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就在不久前,让他毫无反击机会的那一击,便是从和这完全一样的紫光之中出的。他知道对他进行射击的那人还不知道他的位置——不然刚才的那一箭,就应该戳在他的胸甲上了——但依然知道了一个不离的大方向。
在接下来,那光芒射倏忽间提高了许多,他的双眼已经捕捉不到任何断点了。但通过那沙粒的分散和重聚,他知道,那里还是至少有些可以供他反映的空隙。但再然后,那光芒就不留任何空隙地连成了一体,从沙地之外源源不断地打了下来,但对于他来说,幸好那光芒瞄准的还是非常的好的,并没有有任何一点要向他这个方向偏移的意思。
但随后,他再次失望了,而且更加的愤怒。那光芒好似一根搅和这沙海的微型棍子一样,圆润地平面晃动了起来。而每晃动一次,那光芒的尽头就离他越近。他现在根本不能从那封印之中分开任何的神经,不然自己的右手就可能永远也无法自由了——至少很有可能在自己被打败,或者自己打败那两个小虫子之前都无法自由了。他可以想象两个人的联合攻击,那操纵着狂风的可以用没有间隔的攻击使他没有反击的时间,而那冰封者,则要么将在这攻击之中一个点接着一个点地封印起来,要么趁机给予自己致命一击。而他亦不知道那光芒所蕴藏的能量到底有多强——如果自己的装甲可以轻松抵挡的话,自己就不用分神;而若那能量已经强大到让自己的盔甲都防御不了的话,那么自己……他想着,便将全身的力量都输入了右臂之中,周围沙子一阵涌动,如果他们有生命的话,就好似见了鬼一样的向旁边疯狂地涌动出去。他的右臂再次出了那宛如刀锋般的黑风,好似无数的转轮一样,向上一圈圈地飘去。尽管他的右臂也未免觉得很是疼痛,但结果却是,那原本已经足有五厘米厚且坚硬无比的冰层,竟然在这刀锋的切割下,已然又退出了最初的那薄霜。这层薄霜是储藏着其上方那所有冰层的原本力量的地方,不但硬度在这么短短的几毫米中提升了无数倍,就连温度都好似下降了不少,那原本还在旋转着的黑风好像凝结了一样,竟然变成了伏在那冰霜上的一层雾气。
而此刻在沙漠之上,昊天亦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就好像有一把钻头正在使劲钻着他的心脏一样,让他觉得此刻他的生命就如同薄冰一样脆弱无比,而那剧痛则已经让他生不如死。他拼尽了所有的意志和力量,将自己的全身都冰冻了起来,以便去克服那些正在蚕食着他身体之中为数不多的能量的黑风,更以便将保持清醒,留着最后一丝可以拯救两个人性命的意识。
那黑甲之人突然觉得右膝盖一阵灼烧般的疼痛,紧接着,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疼痛感和右臂上的那疼痛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他那灵敏无比的神经,还是捕捉到了这个痛感,而他心中则再一次地震惊了,为两人这好似深藏不漏般的实力而震惊万分。在刚刚自己被那数不胜数的短刀插入盔甲的之后,都完全没有感觉。但那时候自己并没有把任何一人当成一回事,反而还是想看看他们的真正实力,所以便没有反击,任由那人将自己怎样。虽说自己的盔甲损坏了不少,但借助着这浩瀚无垠的沙漠中那如繁星般多不可数的沙粒,他已经将那盔甲恢复成了原状。但这一次的攻击,却好像已经穿透了自己的盔甲,使自己产生了灼烧般的感觉。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就足以让他对自己之前饶过这两人一命的行为后悔不已了。他可以想象,如果流风将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到一起,然后一次全部释放出来的话,会拥有着多么强大的杀伤力——就连他都得稍稍算一算的杀伤力。在他的右臂被完全禁锢的情况下,自己面对如此的一击,可以说是近乎毫无胜算的。
他怒吼一声,左臂在厚重的层层潮湿的沙粒之中挥动,从左到右,再向上顶去:“沙……”只见那原本没有任何光亮的沙层突然变得耀眼无比,而在那刺眼光芒的正中央,则矗立着他这一身黑甲的人,左手向着地面的手心上,散着如同黑洞一般的黑色,似雾似光。但无可置疑的一点是,这黑色在短短的一秒之间,便将刚才的光芒全部覆盖,一切又落入了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只不过这一次,这黑暗之中好像有了一点光芒,不再像静止的沙海,反而就好似真正的海洋一样,那黑色形同水流一样在其中涌动着。
“涌!”他这一声是那样的低沉,音量又是那样的强大,以至于让在地面之上的那两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到底是不是人声。而与此同时,那些沙粒,就好像爆米花似的,向上方噼噼啪啪地弹了起来。而流风明显地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已经开始颤抖了,有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攀了上来……
气势澎湃,迅如闪电。这两个词汇恐怕是唯一能够形容眼前的这一幕的了。
原本仅仅是有一个微型沙陷的大漠,在转眼之间就不再安宁了。这片沙海好似迎来了风暴一样,昊天脚下的大地怒吼着,咆哮着,颤抖着,就好像已然被赋予了生命。那黑甲之人所在的位置就好似这大漠的心脏一样,而他自己,或者说他手中的那光芒,则就是这以十,百,甚至千平方公里来计算的大漠之心脏。两人目光所及之处,黄沙都已不再安安静静地一个挨一个地排列在他们脚下,反而脱离了地球重力的控制,向空中飞去。
而此刻在空中的流风突然产生了一种无力感,空中的风呼啸着,肆虐着,将整个沙漠完全笼罩在了那淡黄色之中——很明显,再一次的,这样的烟幕术,对他和昊天而言都是有害无利的。而他,这自诩风的操控者的人,居然对此毫无办法。他知道或许自己能够用吴名教授他的那所谓逆风之术来摆脱这种困境,但那会意味着昊天他自己长达一分钟的独自战斗——没有自己的掩护,和黑甲之人不可脱离的近身格斗。而近身格斗,对于那使用长柄偃月刀的昊天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紧接下来的场景,就令刚才所使用过的那两个形容词都黯然失色了。如果说刚才的那种躁动是安详如镜的一汪潭水的话,那么现在则正是世界末日一样的黄石公园火山大爆。而的确,现在这场景除了火山喷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完美贴合的词语了。
沙子爆着,向空中狂涌而去,贴近地表的沙子则由于这强大无比的力量和其所产生的风向四周飞去,一波紧接着一波,就好似有一个巨人在这沙海之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无穷无尽的水花和巨大的波浪。两人可以看见,在这用沙黄色代替了赤红色的沙海喷之中,那宛如利刃一样黑风亦伴随着那黄沙,虽然并不明显,流风却从那如同雾气一样的光芒之中分辨出,这灰黑色的光芒,其实才是这看似能量巨大实则有势无力的沙涌之中的唯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