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只是要保证接下来的谈话绝对绝密。”轩峻回答道,“将军,您愿意与我出去走走么?”依旧是一脸毫不在意却很是阳光的笑容。
“走吧。”郭允一时语塞,这一脸的笑容和那语气让他完全生不起气来,原本想来骂轩峻的那些话也被硬生生地堵回了肚子里。
没有几分钟,两辆摩托便并行在了空荡荡的立交桥上。
“将军,如我之前说过的,补给这一环是整个推进战中最重要的一环。”在两人提起了度,并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之后,轩峻开始了他的解释,“而全全交给峰明,是绝对不明智的。”
“为什么?”郭允脱口而出,随即才想起轩峻就是为了解释他为什么如此反感峰明而来的。而最令郭允不解的,则是原本在他还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时候的几场战斗,轩峻和峰明如同基友一样缠在一起,关系满是要好,而且一个强势一个弱势,一个直来直去一个思想全局,完美的互补,让两人在战场上大放光彩,尤其是那更为凶猛一些的峰明。
“第四城很有可能被攻破。”
洛基安的正北五十公里某小镇。
这个小镇最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从不知道哪里来的村民住了进来——正好在那黑暗势力三巨头被全部击败之后,但村民们对此却一无所知。其实,他们对整个国家正在经历的事情,都一无所知。这是一个基本上完全与世隔离的小山村,自给自足,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新来的村民孤身一人,虽然他的身世有些可疑,但他的作风让其余的村民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都认识了他,并且基本上接受了他。他喜欢分享:他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那些东西,全部都分给了各个村民——当然,他自己也留下了和普通村民一模一样多的东西;他自力更生:他到现在都没有求助过任何一人,也没有给任何一人添加上任何麻烦,便已经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建起了自己的小木屋,在荒山之中开出了一小片可以用于种植的地方,开始了他自己的农场生活——对了,他还搞到了一头母牛,将它所产的牛奶存起来制造芝士;他还知识广泛,能力强大:先不说他居然一个人就能在这么几天只能建起一个小木屋,就说他能现那荒山的那一个区域是可以用作种植,并且一人将其伐好、整理好,让其成为真正有用的地方,就已经很让人佩服了。当然,最让这些村里人惊讶的,则是他的狩猎技巧——在最初几天他没吃没喝没地方住的时候,他便住在山里的一个洞里,以狩猎野生动物喂食——他曾经独自一人狩猎了一只鹿,四五只兔子,以及几个蛋,这一切只花了他一个多小时!再加上他那有乐共享的精神,使得每个村民都吃上了几天很好的野味。最令村民们喜欢他的,则是他带来的调料,那从未出现在村里的胡椒——如同天堂一般的美味,让每个村民都流连忘返,将其视为珍品,放在了厨房架子上最明显的地方,却从不曾使用。他入村随俗,改姓为刘,自称刘枫,却将其误写成流风。毕竟村内只有两人识字,还只是些装装表面的,便也没太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那是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清晨,大约四五点的样子,鸡还未鸣,深山一阵寂静。淡淡的白雾弥漫在森林中间,也飘散到了村中的每处,让整个地区充满了一种魔力一样的感觉。冬天的松树树针上结着一片一片的白色,雾凇让这个地方溢着难以想象的美丽,让人有一种到达了室外天堂的感觉。若此时从旁边的山尖上俯视整个村落的话,大会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却是那无与伦比的银装素裹之冬。
尽管整个地域并寂静的让心跳仿佛也要停止一样,流风却已经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单手托着腮帮子,静静地望着窗外。他有着早睡早起的习惯,虽然起的稍微太早了点,睡得却和其他人差不太多。他现在在村中的生活开始变得有些艰难了,自己已经基本失去了主食的补给——尽管他可以很轻松地狩猎到一些野味,但毕竟没有什么可以真正代替大米大麦。他也曾经想过去任意一个地方去买一些吃的,但自己的身份使得自己没有了这么做的可能——至少在这几个月里完全不可能。
窗外突然刮起了一阵阵凄冷的寒风,吹动着他那已经有些松动的窗户,使其乒乓作响。周围的树木在狂风之中摇摆着,黑黑的树枝如同干枯的手指一样,无力地伸向天空,却只能随风而摆,和他现在的处境都有些相似了。狂风愈地强了起来,出了那令人害怕的呼呼声。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一种大概可以成为绝望的感觉,一种让他有些不安的感觉,一种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和他当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眼前的一切景象:狂风、枯树、白雪都在一刹那之间消失,那他终生都不会忘记的记忆再次浮现在了眼前。
那是洛基安城的黑夜,亮如白昼的黑夜,令所有人疯狂的黑夜。他并不是其中的一员,而是一名备受欺迫的中低层倒霉员工:与那可以在城内无视一切叱咤风云的黑道无关,与那年薪百万和黑暗势力相处无事的各个管理阶级亦是无关。但是,在那晚的家中,他便与那他避而不及的黑暗势力,以及到现在那可以说是可怕的命运交叉了。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了丝丝黄色的灯光。好像还有轻轻的叫声。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身体小心翼翼地贴到门旁,左手伸到左裤腿里面,悄默声地抽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小刀,反握在左手里。他右手慢慢地将门又推开了一条小缝,见门打开的那一侧并没有任何人藏匿,便又蹲了下去,顺着门缝看了过去。
没有人。
他便又站了起来,尽可能轻地推开了门,然后走了进去,又把门原封不动地半掩在了自己身后。大厅之中的大灯亮着,里面却没有任何一人——或者至少和他一样,没有出任何一点声音。周围很是寂静,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厨房之中那冰箱的声音。刚才他所听不太清的声音强了一些,好像是一种喘气的声音,很是沉重的喘气声。它依然很微弱,却足以证明是从这房子里传来的了。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再次现了一扇虚掩的门,那是他和他老婆的卧室。他又静静地聆听了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或者心理作用,他觉得,那里便是声音的方向。
他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那门,心跳的越来越快,左手之中的短刀也已经换到了右手,正握着。他全身的肌肉和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仿佛马上就要有什么怪物从那门后窜出来,而他必须及时地反应过来,否则就会命归西天。现在,他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压过了那紧张所产生的恐惧。为什么客厅的大灯亮着,而门又没锁?为什么卧室的门开着,而又有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喘气声?他一下子想到了婚外情,却被自己马上否认了。自己和老婆是青梅竹马,从小学一直到工作,从未分开过十天以上;在自己追她的时候,还有多少比他有力的竞争者,她却是种陪着他;而且现在两人也都奔四,孩子都上小学三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得通的理由了。那么,自己的房子就等于被人盗窃了么?那自己这样对那些黑道的小弟下手,是不是太鲁莽呢?他想着的时候,身体就已经贴到了卧室的门上。那喘息声其实是呜咽声,无助的呜咽声。
他一脚踹开了那算不上轻的木门,一脸怒气地闯了进去。借着他身后透进来的光,他看见了他这一生都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她手脚被绑,嘴里也被塞上了一些乱衣服,全身赤和谐裸地躺在那已经不像样的床上。她的身上,跪着一名亦是全身赤河蟹露的男子,下和谐身向前突进着。她无助地呜咽着,满是泪痕的脸朝向了他,那祈求一般的眼神让他心碎成了无数片;他一脸狰狞的笑容,还带着些许满足的意味,让他心中的火愈烧愈烈,瞬间便充斥了他的大脑,四肢,和全身全心。怒火中烧地,他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右手中的刀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那人的胸膛。一切生在三秒之内,连那猛撞在挡门栓上反弹回去的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那人一脸惊恐地向后仰去,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双手无用地紧攥着心脏受伤的地方,鲜血却停不住地涌了出来,将床单迅染红。然后,他便睁着眼睛躺在了房中,没有呼吸,没有动作,毫无生气。流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干了什么,右手颤抖着把刀扔在了地上。他那受惊的老婆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抽泣着。他麻木地拍着她的后背,嘴中下意识地安慰着她,左臂和往常一样狠狠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只是他的双眼却始终落在了那死尸的一对仿佛要瞪出来的双眼上。
“把这屋子处理了吧……”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终于恢复了神智,但却仍然被这突然生的一切所震惊着,略带害怕地冲她说道。
“哦……哦哦。”她这也才缓了过来,躲到一旁穿上了几件衣服,便开始给整个屋子做大扫除了。他走了出去,给老板了封emai1请假,然后便把那死尸装在了垃圾袋里,扔在自己那老桑塔纳的后备箱之中,穿过灯红酒绿的条条大道,直奔郊外。两个小时之后,他疲惫地回到了家,那具尸体已经不知去向了。
而这,只是他真正的厄运的开始罢了。
三天后,他回到家,家中一片安静,在这本来应该已经准备好晚饭,那母子两人围绕着沙看着电视等他回来的家中,竟然异常的安静,那有些让人害怕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