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甲大宗帅身周的黑雾刹那间竟然散了开来,而那对好似激光一样的红眼,则再一次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竟然觉得皮肤开始烫,并且开始有了微弱的灼烧感。那双眼里并没有愤怒,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任何一点最基本的情感包涵其中。
“你是愿意自己把头献过来呢,还是,我亲自来取呢?”那人又开口了,但他的话却没能传到流风的脑海里。流风现在并不在意任何的其他事情了,虽然这低沉无比的声音在他的胸腔脑颅之**振着,但却没能真正的吸引到他任何一点的注意力。
只见他左臂轻轻一挥,几个深紫色的光点就打入了这大漠之中,狂风平息,但那一层厚厚的沙雾却溅了起来,并停在了空中,把他自己隐藏在了这沙雾后面。然后,他向上一跃,在空中两脚一撮,一道紫色的光华便在空中绽放,好像一道巨型彩虹,只不过只拥有七彩中的一种颜色。那彩虹其实是一道狂风,只不过被他的能量所映射成了这种颜色——而他自己则凌空一个滚翻,落在了这风流之中,向前极飘去。他双臂一用力,把那睡着的昊天扔到了自己的背上,随即双臂瞄准了沙漠中的那人。
“风弩。”他怒吼一声,双耳的听力已经被咆哮着的风声所淹没,他唯一能听到,便是他自己的风声了。那两把短刃再次出现在空中,和上一次一样,在胸前十字交叉,随后那一道道宛如利箭一样的光芒便射了下去,深深地插入了沙漠之中——这一次,或许是运动的缘故,竟然没有任何一支光箭可以射中那黑甲之中的大宗帅。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故意的,那些鸢尾紫的光箭,竟然以那大宗帅形成了一个圆圈,把其围了起来。整整十二支箭,然后,他便在那风流上转过了身来,两把短刃转眼角便化为了另外一股风,和他脚下的紫虹融合在了一起。他双手在胸前一拍,咣的一声巨响,就见那大宗帅所在的地方一霎间便被黄沙所覆盖。
“风,沙障。”他微微一笑,这是他根据刚才的那黑甲之人的战斗方式所新创造的一招,完美的利用了他可以操控狂风和现在处在这样的一个大漠之上的优势。这一招虽然没有什么伤害力,但作为掩护他们逃跑的一招而言,已经达到了应有的,甚至过他想象的效果。他是第一次使用这一招,但由于他原本所懂得怎样使用的招数就寥寥可数,更别说这种没有任何伤害力,掩人耳目的招数了;如果他这一次不再去冒一下险的话,恐怕就已经会被那大宗帅轻而易举地追上,此刻应该就已经再落入他的手掌了吧。
他一弯腰,与那风流所接触的四肢再一次迸出了绚丽的紫光,那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了他所驾驭的风柱之中,使得度转眼间便提高了一个等级。此刻,他已经必须弯下腰趴在那风流之上了,不然的话,便会被迎面而来的狂风给直接卷走。
他又想起来吴名的命令了,再次从兜里掏出了那一小罐亮金色的光粉,身体简直完全平铺在风柱之上了,左手和左臂很是吃力地抓着那风柱,以便让右手可以掏出那个小瓶。他把那个小瓶拿到了面前,看了看,一咬牙便把瓶盖放入了嘴里,用牙齿咬住,右臂一拽,便把那小瓶子给拽了开来。那些金粉好像有生命一样,在重获自由的喜悦之中,围绕着他的头顶打了几个转,便向四周极散开。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以很高的度移动着;那么这些光尘,都可以比他飞的还要快这么多的话,那么,他们的真实时要有多少啊。他右手一滑,那小瓶子脱手而出,穿过风层,落到了沙地上。他摇了摇头,把那个瓶盖也吐了出去,继续向前,越升越高,直到身影消失在云端。
“嘁。”待流风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刚刚沙尘爆炸开的地方,一阵黑雾迸出来,将那掩人耳目的沙尘全部驱散,那双红眼如同探照灯一样地亮了起来,嵌在那黑雾之中,就如同红宝石一般尊贵,“我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吧。”说着,那黑影便从那黑雾之中传出,带着那两道红光之尾,奔向了高空——毫无目标。
第三堡垒。
在彩霞从西方的天空出现,那血红的夕阳阳光撒在这山尖上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接近尾声了。魔法师的大显身手,没有任何一个怪物能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战斗之中唯一阵亡的三名法师,有一名是在不幸中了自己人的一招之后昏迷不醒,并被那涌上来的怪物在短短的几秒之内撕成了碎片;第二名则是因为被一颗子弹直穿心口,实在是不幸——在魔法师开始参战之后,火力压制就瞬地减小了许多,而且更多的战士,已经将枪支瞥到了一旁,抄起刀便和那些怪物混战在了一处;而第三名,才是因为承受不住上百上千怪物源源不断地围攻而倒下的——但倒下的这人,却不过仅仅是最低级的学徒,连招数都还没能熟练使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乱战——其实说白了,不过是这些魔法师的表演秀和第二次单方面的屠杀——这个山丘就再一次恢复了差不太多的平静。很难说这平静和一开始的平静是一模一样的,因为时不时还有那些怪物的惨叫声从那一地的黑甲之中传来,而且那些法师和战士的欢呼声也愈演愈烈,枪炮齐鸣,热闹异常。
“第三堡垒的城主,请问贵性?”那被称为沧的五**师之在其他各个法师的簇拥下,来到了已经出城迎接的城主身前,深鞠一躬,恭恭敬敬地问道,语气之中却不免有了一丝骄傲。
“免贵姓曾,曾明。”他赶忙抓住了那老者的双手,把这沧扶了起来,随后又单膝跪地,亲了一下沧的右手手背,“还请问高人贵姓,何从何去,可否带您的弟子进城歇息几日,以便我们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他有些紧张地一连说了一大串。
“不敢当不敢当。老衲名沧,西岛修锁塔塔主看守,五**师之一。”他也把那曾明双手搀扶了起来,然后并没有松开,始终紧握着,“我和我的徒弟们是西岛的法师,因母国和这片大6,受到了一种邪恶力量的侵蚀,我们便自出击,贡献我们的一份力量。”他心中对自己嘲讽了一下,明明是受到那源城城主——也就是这大6的王族中的王族的指点——自己才成为这么一届**师;这一次的出征,自然也是受到了他的旨意。
数天前,当那吴名出现和离去,只有一整天还多几个小时的时候,一个身披黑袍的家伙出现在了他们五人的面前。那时正是深夜,这修锁塔内寂静的要死,所有的学生都已经睡去,只有这五人已经在他们理论上所能到达的最高层——第八层——坐成了一个圈,仿佛等待着那人的到来一样。没有人先开口,十道目光全部都聚集到了那黑袍之下的脸孔上。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他是怎样进入这个防御极强的修锁塔的,其实,就连这五名**师,都已经记不清当年自己是如何进入修锁塔的了。但理论上,不论是这世界上再强的人,没有他们这五名**师的准许,都是不可能进入修锁塔内部的了,更不用说突破一共七层法阵,一路到达八层。
而事实上,当沧在这以月圆为周期的集会之上看见多出的这个黑影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但当他分辨出那金边嵌红的玫瑰花纹之后,便又平静了下来,只不过那已经没有任何真正的人类情感许久的心,居然紧张了起来。
可以在源城之王的允许下,不限时间地随意进出修锁塔,拥有令五人必须服从的旨意的王室独一信使——幽法者。不可向除王之外的任意一人挑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这幽法者所执行的任务,也只有一次。
“出兵。”那人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让这五名老者同时感到一阵凉风吹过,就好似从他的话语之中飘出来的一样。随后,只见他从身后掏出了一把短刃,架在自己脖子上,噌地迅抹了过去。他的身体随后便消失了,只剩下留在地面上的黑袍。
“若城主想要表达感谢的话,不妨让我们这一行人在城中住下,也好方便在下一次敌袭的时候做出反应。”沧摇了摇头,又回过了神来。自从吴名的出现以来,他便经常性地恍惚,思维不知道飞到哪去。
“好好好,当然好。”那城主连忙点着头,转身便带着沧和另外的四**师向城中走去,“恩人,不,沧大人,叫您的徒弟们跟上吧。”
随后,这一行人便在欢呼声中进了城。
郭允,总指挥车内。
此刻,夕阳已经彻底落下了地平线,而郭允却还躺在那舒服的大床上,呼噜震天。路面已经不再平坦,原本细腻无比的沙粒也开始逐渐变大并产生出棱角,甚至还有一块块的小石头夹杂其中。而再往远处看,只见一**的沙丘此起彼伏,而在那沙丘之上,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巨石的痕迹了。
他们正在接近南沙漠的边缘,边缘处所出现的那几块看似如同巨石一样的东西,让这群已经在沙漠之中徒步或者轮流搭乘车辆的战士缓缓地兴奋了起来。只要是对这个国家的战略地图稍微有些了解的人都会知道,第五城也是属于战略上防御的城池之一,正处在沙漠的边缘上。这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地已经不远了;更有可能意味着,他们这些年轻的士兵今生所经历的第二场战斗,就马上要开始了——第五城,沙漠边缘的堡垒攻陷战。
现在是七点半左右,天边的彩霞已经开始消去,而天空和大地也愈来愈黑,在刚才还可以说是炙热的沙漠迅地冷却了下来,一股股的凉风吹过,虽然轻,却也轻松地吹穿了那些士兵的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