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真离开约莫几秒时间后,刚刚进入寻仙亭隔壁的青年再度开门,望向柳真离开的方向,口中喃喃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说罢,他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嘴角闪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青年关闭房门,整理好衣着,便听到雅间中都在喊自己,急忙招呼了几声,口中说着:“抱歉,我来迟了,自罚三杯好吧!”
“昨晚我偶得佳句,诸位可否帮我参考一番?”
……
……
陈洛见琦玉不为所动,自然让柳真先回来,琦玉不动,便只能他动,自己出手,总比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更好。
等到柳真回来,便听陈洛告诫一声,道:“待在这里别动。”
柳真知道陈洛要开始他的表演,自然满心欢喜,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目光一直在大哥身上流转。
陈洛冒昧的进入寻仙亭中,朝着几位前辈略微鞠躬,表达打扰的歉意。
段程见他过来,知道李子扬和王慎他们并不认识这个后生,便站起来介绍道:“王知府,这位是陈洛小友,琦玉道人的大徒弟,昨日救过景王殿下,杨太医和诸位医师皆是赞不绝口,乃新生一代希望。”
王慎自然知道昨日发生的事情,对此印象颇深,毕竟难住整个景王府和府尹的难题,居然被一位十几岁的少年解开,加上杨太医的赏识,他不关注也不可能,只可惜从未见过。
李子扬这次难得没有在意陈洛是琦玉的弟子,他仔细打量后才评价道:“气宇轩昂,风流倜傥,名不虚传。”
陈洛谦虚几句,便安然站立在一旁,等待他们说完再提送礼一事。
两位对优秀后辈从来都是不吝赞美,王慎也是颇为喜爱,场内一瞬间便开始讨论起昨日发生的景王遇刺一事,传的神乎其神,让陈洛自己都有点尴尬。
什么杨太医都无法解决的疑难,陈洛手到擒来,医术了得,水平极高,甚至比太医还厉害。
段程在一旁“添油加醋”,把陈洛又美化了一遍,加上他本来便绝佳的外貌,自然是让王慎他们愈发喜爱。
等到他们谈论结束,问了陈洛不少问题后,他终于有机会把话题引到送礼这个方面来,道:“晚辈这次唐突前来,没有给王叔准备大礼,刚巧见李叔送寒梅玉雕,又听闻王叔在官场傲骨铮铮,可不就是梅君子吗?便有感而发,做了一首诗,赠给王叔如何?”
王慎听着听着刚想说小孩子家家送什么礼,后面则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大笑道:“洛儿不仅医术了得?还会作诗?”
李子扬也眼睛一亮,读书人喜爱好文章,好诗词,好气度,正巧可以给陈洛点评点评,毕竟他一番心意,能够有这个想法,已经让他们十分欣慰。
至于写的好不好,那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吗?谁还不给他李子扬和王慎面子不成?实在不行,当场给他指点,现在改一番也可以,按照陈洛这般谦逊的性格,自然没有问题。
“都只会一点而已。”
陈洛见他们纷纷等待,便循循善诱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语罢,王慎他们便陷入回忆当中,毕竟听起来没有看起来这么直观,等他们回过神来才道:“好啊!一句话便把万花凋零,梅花傲然独立的姿态写尽,占尽风情,气韵引人入胜,尤其是“独”和“尽”,读起来余味无穷。”
李子扬等他说完,早就等不及了,迫切道:“老王,你这路走窄了呀!第二句才是真的好,把梅花的气质写绝了,神清骨秀,让梅异于其他花种的特点完全写尽,静谧意境,疏淡梅影,让人陶醉,老朽真服了。”
几位大人一人夸一句,琦玉也趁机道:“我也这么认为。”
等到王慎他们谈论完毕,这才把目光望向陈洛,道:“之后还有吗?”
陈洛摇头道:“晚辈无才,实在想不出下联,还往王叔见谅,而且,这诗我也没想出来合适的诗名,不如几位叔叔帮我取个名字?”
“咦!你这叫无才,不是把我们老脸踩在脚下吗?想不出来也正常,毕竟前面太好,后面无论如何都落入了俗套,便将之作为绝句吧!”李子扬对诗词也有涉略,自然能够看出来其中不凡,随即朝王慎道:“听到没?让你取个诗名?还不快点?”
王慎感觉自己脸都笑抽抽了,陈洛这意图十分明显,关键是让他无法拒绝,实在让人欢喜得很,绞尽脑汁道:“你这可把王叔我给难住了!实在太复杂也不好,就叫《山园小梅》吧!”
李子扬鄙视了好久,没想到王慎这么没水平,刚想出口骂几句,让他接着想,反正不急,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反手来个《咏梅:赠王慎》,也比这个什么《山园小梅》好一万倍。
谁知段程直接便道:“好啊!此名看似平平无奇,可梅花便不就是这幅模样吗?宁静淡雅,但一副傲骨,无意争春,在我看来呀,王太守便是:先生可是绝伦人,神清骨冷无尘俗。这完全便是人格写照,弗趋荣利,志向高远,让人油然产生钦佩之情。”
陈洛在背地里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上道,企业级理解,实在是天才啊!
柳真闻言心里大赞:“好家伙,这老头儿怪不得是府尹,这尼玛真能吹,给我十张嘴也比不上。”
有段程这话在前面开路,其他人自然纷纷用梅花高洁淡雅做切入点,大吹特吹,一开始李子扬还想争论几句,说着说着便感觉此言甚是有理,突然便觉得这名字似乎也有非凡意味,这是怎么回事?好家伙,我堂堂内阁大臣都被你们带偏了!
欢快气氛在寻仙亭中萦绕,亭外众人听闻此诗,也是纷纷赞叹,毕竟吹梅花和王慎乃天作之合,简单可行,便可以收获王慎好感,何乐而不为?
琦玉朝陈洛点了点头,就知道他对此早有准备,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太多。
李子扬首先让人准备了几张白纸,把这首诗写在纸上,写上他以为最能够解释这诗奥妙的注解,诗名让王慎白嫖了,他白嫖注解好像也不过分。
众人纷纷理解到他的意思,暗骂了几声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