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黄云,乌烟瘴气遍地的哀嚎!这些惨状一幕幕让人触目惊心,突然前面传来骚动。
“啊……”
“快跑,离他远一点。”
原来前面正端着半片瓦砾喝粥的中年汉子突然涨红了脸,浑身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样绯红,那手指一点一滴的有白色的液体滑落,整个人的面庞垮了下去,脸皮上的肉熔了下来。
她身边的女人见了立马摔了手里的碗,惨白着脸色跑过去想抱住自己的相公,可是却无从下手。只能手足无措的抓到两手滑腻的肉浆。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周围反而安静下来,只听见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众人只见她砸碎手里的破碗,用那不算锋利的尖锐就往自己脖间狠狠地划去。
没有人阻止,耳畔只有风声在呜呜的哽咽!
一阵轻风拂过。
女人看着眼前抓住她手腕的蒙面白衣女子,一双圆目瞪大暗恨她的多管闲事。她和那个狗官是一伙的吧!她身旁那个戴着吓人面具气场恐怖的男人又是谁。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滚。”她双手用力一推,力大的差点推得云绽晚向后一个趔趄。
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所有的不甘心都在这一刻爆发!她发疯一样的冲过去拔下士兵腰间的佩剑,提着剑就往风语城城主那里跑去。
城主见四下都没人阻止这个疯婆子,吓得赶紧躲到了柱子后面紧紧的抱着那根柱子不撒手。
她这一举动带动了一部分悲愤的百姓,他们都开始吆喝都说要打死狗官,逃出城去再想办法求医。不能等死,也不能白白枉死在这青阳城内。
“等一下。”
“难道你就不想见一面你那肚子里面未出生的孩子?”
女人呆滞了顿住,脸上全是不可置信,慢慢慢慢……的扭转过头来看着云绽晚,小声的重复,“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两日身子老是不爽利恶心闷闷的难受,自己还以为是染了这怪病了,没想到是肚子里有了丈夫的骨血。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那架白骨,仰着头双手捂面潸然泪下,那些眼泪就从指缝间奔腾滑落。
“你肚子里有了你和你相公的孩子。他现在不足月余还娇嫩的很,禁不起你这样折腾。”
“你说的可是当真?”
云绽晚看着她肯定的点了点头!这脉,错不了。
天上大片红蝠掠过,像是炽烈的火烧云快速的划过天际。失去神志的女人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样,扔下手里的武器跪在地上举着双手束手就擒,“大人,民妇知错了!求求您救救民妇肚子里面的孩子吧!”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你起来吧!莫跪了。”
云绽晚再次亲自扶起她,“你身子孱弱气血两亏,莫再伤了肚子里的娇儿。”
女人似乎并不领情,甩开她的手一只手护住小腹瞪着眼冷冷的质问:“你是谁,妇人为何信你。”
云绽晚也不恼,起身背对着身后的大片嗜血红霞嫣然一笑,回首对着身后的睿王一指,似笑非笑的说道:“看到了吗?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就是你们当今大盛的睿王。而我,则是他的妻子。”
“你们不信我可以,可是当信这大盛的王爷,若他也不能救你们于水火,那你们来世也别再做这大盛的子民了。”
远处的冥泱墨殇一瞬不瞬的盯着晚霞风中的云绽晚,眸色深沉锐利,里面有外人看不懂的浓重。
城主见转了势头,立马又生龙活虎的蹦了下来。哈哈抚掌大跳道:“对对对!王妃说得对,他就是我们的睿王。你们可别闹腾了,救我们于水火之中的人就是他。”
“他是上天派来的,你们可别冒犯了王爷王妃,跪下……都快快跪下。”
“别听他的!这个狗官,我们都不要听他的。”
“就是他把我们关在这里,害得我们下场如此凄惨,你个妖言惑众的东西。”
“对,我们拼了命也要出去!大不了死在这里。”
百姓们还在激动!一把长剑倏地一声钉在了带头的百姓脚面前,那些人的脚步戛然而止不敢再上前。
冥泱墨殇鹰隼的眸光扫过那群人,无情的开口:“你们谁若是胆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让他血溅当场。”他对着人群中戴着高帽不见脸面的瘦小男人恍了一眼,用内力拔出土里的剑就将刚才带头闹事的人作了了结。手法干净利落,半点血腥没有落下。”
“她的话就是本王的话!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一试。”这个她指的就是云绽晚。
众人都心知肚明,这睿王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再看一眼那风中伫立平静却又耀眼的不容忽视的女子,虽看不清面容,可是那一瞬间人们都放佛看见她眉眼带笑的就那么看着你,悄无声息的激励出颓败的人们内心深处深埋的勇气。那一刻,大家突然深信上天确实是派了使者来拯救他们,而这个救苦救难的大活佛并不是睿王,更像是眼前这个眉目冷清、云淡风轻的女子。
“王妃,求求您和睿王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啊!”
“我们上有八十岁的父老,下有呀呀学语的稚子,老父苦了一辈子将我拉扯成人,子要养父要孝,我们不想死……呜呜呜……不想让这横祸毁了活下去的希望啊……”
云绽晚并没有看着地上那些匍匐着的芸芸众生,那双琉璃生辉的双眸只是看着近在咫尺,却相隔天涯之远的睿王。一笑倾人城,再笑,甘露了众生。
“墨殇向来一言九鼎,他承诺的事情就绝不会变,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睿王并没有斥责云绽晚当着这么多人直呼他名讳的不敬,也没有拆穿她的故作亲昵,只是将这些东西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任谁也猜不出他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倒是夏夜很是不服气,这个女人向来不把他们王爷当回事,现在又一个劲儿的巴结,在这些人的面前做足了圣母的样子,真是有够虚伪的。他看了一眼抱着剑低头看剑穗流苏的景瑟,心中暗自恼火,想找一个志同道合非议的人都没有。他发现景瑟可是事事都在维护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