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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我不是为你

  左府内此刻仍是觥筹交错的一派喜乐,没人注意到此刻东厢房内外的桃色与危险。

  温瑜今个是来参加寿宴的,手边根本没带武器。温瑜看着那蒙着面的家丁拉开弓箭,很明显他是看到了自己的,因为起先他的箭头确实指着对房顶高处自己所在的方向。但是待到箭将发时,他倏忽间滑低了箭头方向。这下,箭头便是直冲着东厢房的窗户。

  不是来杀温瑜的,而是冲着信王妃或是里面那个中年男人来的。

  温瑜脑子里飞快地考虑了一下眼下的情形。眼下,不管这此刻究竟意图取的是屋内哪一位的性命,恐怕都对自己的处境不利。

  温瑜拿起手边方才为了偷窥移动的青砖块,用尽力气将砖块冲着那飞过来的箭头扔过去。砖块击中箭羽末梢,箭羽的穿透力瞬间将砖块中段击碎,碎了的砖瓦落在地上发出响声。屋内的男女两人立刻机警地分开,警惕地盯着门窗的方向。那箭羽因被砖块改变了轨迹,刷地一声,钉在了东厢房的窗棂木下方。

  那蒙着面的家丁见第一箭被温瑜击拦住,赶忙又取了一支箭,拉满弓便要再射。温瑜不能再等,从房顶跃下,趁着他调整方向的时间闪身进了东厢房内。

  “你怎么在这儿?”景赫看见打开门的是温瑜,满脸的惊骇。

  “你们俩躲到屏风后面去,有人要你们的命。”温瑜没工夫理会景赫,迅速确定了房间陈设,将竖立着的屏风一脚踹横,挡在了两人面前。

  “你……”温瑜一句话还没说完,窗外那名刺客的箭便已射出。温瑜来不及寻找武器,只得在箭入窗的瞬间,腾空一翻,素手抓住。箭射入的速度极快,血肉之躯当然抵挡不住坚硬的铁箭体。温瑜松手将箭羽扔到地下,左手手掌方才与箭体接触的位置被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血肉模糊。

  屏风后的两人,看着地上那支沾了鲜血的箭,此刻险些要被吓背气。

  “你,身上可有刀剑?”温瑜冷声向着屏风里那个战战兢兢的男人问。

  “没……没有,噢,有有有,这床下有一把辟邪镇宅的剑。”

  “你俩给我取出来,拿过来。”

  “你怎么不自己去啊!”景赫藏在屏风后面,娇生惯养的公主哪里见过这等直取性命的场面,眼下怕极了,根本不敢动。

  “我去取,下一箭来了,你来挡?”温瑜聚精会神地盯着窗外,不敢放过任何声响。景赫被温瑜骂过了,这才乖乖地爬着去取了那辟邪镇宅的剑,扔到温瑜脚边。

  温瑜扭头看了看,还好不是什么桃木剑,而是一把雕纹铜剑。温瑜抽出铜剑,只撂下一句,“你们两个好好在屋里藏好,我不回来,不要动。”便破窗而出。

  那刺客不过也就是个五六段的三脚猫功夫,有了铜剑,温瑜便能轻松利落地击落那刺客射出的箭。温瑜飞身上了刺客所占据的房顶,与他缠斗。不过几招,刺客便不能抵抗,右肩与右小臂各种一剑。温瑜一脚踹在他的脚踝处,一个没站稳,刺客便从房顶滚落。

  两人打斗的声音引来了左府的护卫与管家。

  “大王妃受惊了,老奴罪该万死。”护卫将这刺客钳制住,管家赶忙上前查看这大王妃的情况。堂堂大王妃,若是在这左府受了委屈,唯恐大王爷回过头来怪罪。

  “无妨,这人要刺杀这东厢房里的人,本王妃也不过是路过顺手搭救罢了。”温瑜将那辟邪镇宅的铜剑扔回地下,将受了伤的左手往身后藏了藏,示意自己没事。

  “东厢房?左老爷?您没事儿吧?”管家冲着东厢房内喊话,只听见东厢房里先前那个中年男人应了一声没事。管家还想进东厢房查看状况,被那男人拦住,呵走了。

  温瑜心里知会,眼下这信王妃还在东厢房里呢,自然不能让旁人见到。温瑜等侍卫与管家将刺客带走后,这才迈步走回东厢房。

  “他们走了。”温瑜眼睛落在还跪在屏风后面的景赫身上,话却是对那男人说的,“左朴焘?”温瑜也不确定,只当是诈他一诈。

  “正是在下。”左朴焘以为是大王妃认出了自己,对着大王妃行了礼,“多谢大王妃搭救。”

  “呵,本王妃还没这么行侠仗义,左大人的谢字不妨收一收。”温瑜冷笑一声,眼睛还看着屏风后面的景赫,“怎么,景赫妹妹,我送你出去?”说罢便转身出了东厢房。

  景赫紧跟着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小脸上还是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这便着急忙地往前厅走去寻信王爷。

  温瑜伸了伸胳膊拦住了她。

  “干吗?”景赫说话语调很高。这倒也是变脸变得快,方才看见温瑜就同看见救命恩人一般,这才刚捡回一条命来,竟又摆起了信王妃的脸色。

  “怎么?你就准备这么去见呼延朗?”瞧瞧她脸色煞白,呼吸都尚不平缓的样子。这信王呼延朗一看便能看出端倪。

  “你都知道了。”景赫觉得温瑜的提醒有道理,这才站定,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今天还是谢谢你了。”

  温瑜看了看景赫,心里觉得她也不过是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女人:“不必了,今日搭救,我也不是为你。”

  温瑜确实不是为了救她。若不是那人用的是弓箭,而又专挑了自己也在东厢房时下手,自己恐怕并不一定会搭救。温瑜觉着这明摆着是有人想杀人,又想嫁祸到大王府头上。若真做成了,看着弓箭伤再结合温瑜在左府的时间,怕是又要将怀疑引到自己身上。因此温瑜这才要擒了那刺客,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

  初次见景赫时是在马场,那时她也不过是个无忧无虑,喜欢着呼延良的小公主。不过短短半载,便生出了一副怨妇的样子。温瑜心里感慨,嘴上便多少了一句:“王妃私通可是死罪,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往死路上走?”

  “可我见着你不是也没死,反而越活越好了。”嫁进信王府后,景赫这才了解了温瑜身上前前后后发生的故事,自然也知道了塔城那一段。

  “不知好歹!”温瑜翻了个白眼,同景赫这般无理的人,当真说一句话也是多了。心里只骂了一句,亏着自己方才还动了恻隐之心,当真是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说罢,温瑜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