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朗的马车车轮从温瑜的裙摆上碾过去,卷起的沙土打在温瑜的脸上。青龙军驻地离西京很远,四周除了这军营荒无人烟。
温瑜蜷缩在地上,余光看着呼延朗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今日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各个军营里都是一片庆祝之景,除了当班巡防的人,其余士兵均处于休整状态。还没等温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便听见头顶传来军人的嬉笑声。
“哟,这又送来一个塔城女人?正好那边营帐的弟兄缺个乐子。来,拖走。”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温瑜被暴力地在地面拖行,拖至军帐前时,双膝下已有两道血痕,血迹一路从军营口延申至军帐内。拖行的一路,温瑜能听见其他军帐中传出的女性的尖叫声、凄厉的喊声、哭声,这些声音交杂着男人的笑声。
温瑜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这种绝望与之前所遭遇的算计和突遇的离别都不同。她犹如落入肮脏的粪水池,这种绝望像是一滩淤泥,来于最底层的悲愤绝望,直覆盖着她的周身,拖拽着她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哟,这可比刚刚那个婆娘好看得多。”
“咱们可是有福了,瞧瞧这小脸,多细嫩。”
军帐内一共六个男人,此刻他们将温瑜围在角落,拍打着她的脸。温瑜恶狠狠地瞪回去,想靠近的男人被她一脚踹开。
“我不是塔城人!”温瑜喊到,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只怕是使呼延良也要跟着丢脸蒙羞。更何况,流落至此,就算坦白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是?”当下,温瑜只能尽量与他们多对话,拖延时间。
“我是温都人。温都是呼延忠诚的附属国,我也是被卖入塔城为奴的凄苦人,求求各位大哥好心放了我吧。”温瑜抽噎着哭了出来,词语在抽噎声中断断续续传出来。
许是温瑜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实惹人怜惜,为首的士兵手悬在了空中,没有立马进行下面的动作。
“可是我看这女人的打扮不像是奴隶?你们看她穿的可是上好的五织锦。”
“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我家婆娘有个远方表亲在宫里当差,上次回家省亲穿得就是这布料,说是平常人家的绸缎庄里根本买不来,宫里特供的。”
“小贱人,你耍我们?”为首的男人捏住了温瑜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我就说生得这般精致的,怎么会是塔城奴隶。”
“你们说,奴隶有这般水嫩的脸蛋吗?”男人拍了拍她的脸,满是调戏轻蔑地卑鄙嘴脸。
“看来,我们今晚遇上了个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可有福了。”一个偏瘦的小个子搓搓手,露出迫不及待地猥琐,说着就要上来扒温瑜的衣服。
“我这手绑着,待会儿怕是也不方便,不如你们先将我的手解开?”
“呵!别妄想了!当我不知道你算计着什么?”
“我一个弱女子,你们六个大男人看着,还害怕我跑了不成?”温瑜咬着下嘴唇,眼里噙着泪花,煞是惹人怜惜。
六个人一合计,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就算解绑也没什么威胁:“行!给你解开,我们一会儿办事也方便。”
“你是塔城军人?”小个子给温瑜松绑时发现温瑜前胸后背处硬邦邦的,似乎是护甲,于是将温瑜的手捆绑得更紧了。
“军人?”小个子此话一出,另外五个人精神紧张起来。温瑜顺势从角落挣扎着挪动了几下,试探性地伸了伸腿想测试一下方才的拖行伤到什么程度,腿刚伸直便一阵刺痛,好在还能发力。
“说!你是塔城军人?!”为首微胖的那个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温瑜的右脸上。
“我不是塔城军人。”
“不是?!不是你穿护甲?!还敢嘴硬?”又是一巴掌啪地落在温瑜脸上,温瑜的嘴角流了血。
一个中年矮胖的男人犹豫了:“塔城军人,我们是不是应该上报?”
“上报个屁,塔城军人也是女俘虏,女俘虏充军妓有什么问题吗?况且,待会玩儿完了给她随手扔出去,谁知道她是谁?”
“也好!我们这也算是杀敌立功了!”小个子说罢扑了上来,当真要扒她的衣服。两个男人一齐扑上来,压住了她的双腿。
一个人温瑜尚且能用腿对付,两个人一起温瑜两条腿便被擒住了。这下子,真的成了待宰的羔羊。温瑜已经尽力在拖延时间了,眼下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