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国君高坐堂上,听着呼延良的话,一字一句,脸上的表情从慈爱转为严肃,从严肃变得愤怒。
“你说什么?”呼延国君拍案的这一声,彻彻底底使刚刚还热闹异常的长平宫瞬间安静了下来。
群臣们开始屏气凝神,摇晃着站不稳当的身子坐下来,观察着国君的脸色。
“儿臣请命。”呼延良行了个三叩九拜的大礼,头砸在地上砸得咣咣直响。
“儿臣请命,儿臣请父皇褫夺九公主的封号,贬为庶民,即刻,逐出皇宫。”
呼延良说的声音很大,字正腔圆,整个殿内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长平宫的宁静更衬托出此时这个话题的尴尬。最尴尬的应该还是呼延国君,此时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呼延良决心在这火堆里再添一把柴:“九公主勾结塔城,截断粮道,险些陷十万大军于危难之间,其心,可诛。”
呼延良这句话一出,殿下的其余大臣瞬间炸了锅。
“什么?粮道之事是九公主干的?”
“勾结外国,陷害忠臣!”
“蛇蝎女人!”
“不杀她不足以平恨!”
……
九公主此刻脸上的表情大概可以配得上“花颜失色”四个字,难得见到她如此慌张的样子。
她把酒樽砸在桌上,杀气腾腾地站起来,从桌前绕出来走到呼延良面前妄图与她对峙。
这是呼延良最想看到的一幕。他最怕的就是九公主淡然地不为所动,只要她闪过一丝慌张,有了想辩驳的意思,那她这一条大鱼,就算是咬勾了。
呼延国君自然是要就坡下驴,于是立刻问道:“那既然这样,指控你的九姑姑,呼延良你可有证据?”
“儿臣有塔城郡王莫肃的亲笔证词,大军出征前二十日有余,有呼延人与他通风报信,说的是此次国战不必担忧,呼延大军粮草必出问题。”
可借此次粮草之劫难乘胜反扑。呼延国君看完这份证词的最后一句话,将手中的信笺一甩,信笺摇摇晃晃飘到了九公主的脚下。
“你自己看看吧。”
九公主急急忙忙地拾起信笺看了一眼,旋即将它撕成了碎片,一边撕一边冷笑道:“不可能,本宫从没同莫肃说过如此的话。”
“是没和莫肃说过话?还是没和莫肃说过如此的话?”呼延良抓着她的话继续追问。
“没和莫肃说过话。”九公主一口咬定的样子虽然言之凿凿,但是看上去却多了一分惊慌。
“九姑姑何必惊慌呢,九姑姑深居简出自然是没与莫肃见过了,只是,九姑姑就当真那么确定,没见过与莫肃有关的其余什么人?比如,塔城来的人?”
“没有,本宫长居安庆殿,这内宫守卫森严怎么能见得到塔城人。”九公主好像缓过神来了,指着被自己撕碎了的信笺讥笑道,“塔城人的证词何足为信,也许就是想趁此机会扰乱我呼延内宫,陷害于我。”
“呼延文韬武略之肱骨之臣众多,他莫肃又何故偏偏陷害姑姑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
“他莫肃也许没这个心思,可……”九公主瞥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玖儿命苦,难免被许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