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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纳妾?

  宫门被扣死,一时间凤仪居内的场面有些令温瑜尴尬。

  “这朝中重臣的家眷们毕竟是外人,方才有些话也说不通透。本宫的儿子们都不争气,老二老四就是不娶正室,要真论起来一家人,倒也就只有你了。”

  王后语气倒是突然和善起来,听着温瑜心里虚得慌,横竖觉着留了陷阱等温瑜自投罗网。

  只是,王后这话里话外温瑜怎么听着有些不情不愿。“多谢母后抬爱。”温瑜便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按例行了个谢礼。

  “良儿年纪也不小了,陛下膝下儿子便少,本宫也是希望良儿能为呼延一脉开枝散叶。”

  “良儿喜欢你,本宫看在眼里,本宫知道,四年他都这么等过来了,本宫若是棒打鸳鸯,他不知该怎么记恨我一辈子。你这过去的事儿,本宫也不提了,就当是没有。府里日后若是进了侧妃,这你还是你的大王妃,他日若是良儿继位,这正宫后位,也仍是你的。你看,怎么样?”

  温瑜听出来了,这是要让呼延良纳妾。“请母后明示,儿臣愚钝,不知何意。”温瑜的语气仍是不咸不淡地,听着旁边的景赫倒是先要沉不住气。

  “温瑜姐姐,我本是父亲派来和亲的,不是来同别人分享男人的。只是我实属倾心,今日我已委屈到这般,就算是做妾,景赫也都认了。”景赫说话间倒是透出了苦楚和柔弱。

  “自古和亲公主皆是要嫁一国王子为正室的,哪有为妾的道理。景赫妹妹这般年轻貌美,远得尚且不说,这信王殿下和四王爷府里正位可都缺着呢,你又何必自降身段为大王爷做妾呢。”

  温瑜话里的意思也是很明白,不外乎就是个不依。

  “本宫好话也说了,你呢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景赫是本宫的表侄女,性格也是乖巧懂事,他日在王府里,也便于照应。景赫是来和亲的公主,做妾已是为难了,苦了这孩子的通情达理。”

  这话里的意思,温瑜倒是要感谢她们只是劝呼延良纳妾而不是休妻,眼下自己不同意,到像是不通情达理了。

  “景赫公主年纪小不认得我,王后该不会也不记得吧。当年儿臣也是和亲的公主,也是带着城池和子民娶来的公主。”

  “温瑜,我能容你已是极大的恩宠!你不要自讨苦吃!”王后显然已经被温瑜软硬不吃地姿态激怒了。

  大王爷下了早朝便在宫门外等着了,眼看着其他府里的夫人小姐们都出来了,就是不见自家的王妃,这才进了王后的寝宫。走到凤仪居门口,在门外听见自家王妃原是被留下来聊天。今日是女眷入宫,怕殿内还有其余夫人,呼延良便耐着性子在外边又等了会儿。听着里面谈话的内容,这便才抬腿推门进去了。

  听见门响,王后不悦:“怎么回事儿,不是说莫要放人进来。”

  “母后,是儿臣。在宫门等了一阵,见王妃还未露面,便进来瞧瞧。”呼延良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却也未落座,只是走到温瑜身侧站定。

  看惯了温瑜着素锦,今日见她穿这朱红的王妃大袍,甚是惊艳。肤白胜雪,红装相配。打从推开门温瑜闻声抬眼回眸的那惊鸿一瞥,呼延良这魂怕是又被勾去了。

  王后最是看不惯儿子这般离不开这女人的德行,捧在手心里还生怕捂化了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真是上不得台面。

  “怎么了?本宫做母后的,留她一会儿说些事情,还能吃了她不成?各宫各府的女眷都是自己马车来自己马车回的,怎么偏偏你家的这个,身娇体弱?还要你来接?”

  “儿臣也是刚下朝,自然是顺路。”

  “文武百官不下朝?今日来的,哪个不是夫君今日下朝?就唯独你顺路?还是大王府里的王妃格外金贵?”看见呼延良进来之后直接站到温瑜身边,俨然就是来了个撑腰的,王后便恼怒,金贵二字语气重了许多。

  “儿臣……”呼延良从不是什么留情面的仁慈心肠。就算是母后,他也是要讲明白回过去的。

  呼延良正要冷面呛过去,温瑜看着这王后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莫要再说。

  “行了,你今日既来了,母后也不瞒你。早前让你娶景赫,你不愿意。转眼景赫便在西京待了大半年了,哪有和亲的公主这么久不定亲的道理。既然温瑜回来了,那大王府的正室自然是她。景赫年纪小,愿意入府做侧妃。”

  “侧妃?和亲的公主必是要做正室的,让景赫公主做妾,怕是他父汗也不会同意。”说话间,呼延良未看景赫一眼。

  “不会的,王爷,景赫能入王府就是福气,父汗说,他愿意我嫁给一个我真心喜欢的人。”不知怎么,温瑜听着景赫公主同呼延良说话时的声音,都比刚刚和自己对话时娇嫩了不少。

  “此事实在欠妥当,万望母后三思。”大王爷态度亦是坚决。

  “你这孩子,也不知是听了什么枕边风,真是愈来愈蛮横了!”

  王后话里话外的,皆是温瑜的不是。温瑜听了倒也不反驳。自家王爷在,宫里边的事儿,也不该自己多嘴。

  呼延良直挺挺地立着,大有对峙的架势。而一旁的景赫,却就这么痴傻地盯着呼延良的侧脸。世人只道王爷英明神武,气宇轩昂,却不见有人议论王爷英俊潇洒的。现在看来,许是王爷的文韬武略太过突出,竟将他如此英俊的长相掩盖了。但论容貌,不说貌比潘安,就是放眼全西京城,也难寻如此标志的美男子。

  王后见这气氛又僵着了,景赫那丫头还痴痴地望着,偏偏呼延良又丝毫不领情。

  她突然提起了一茬,想帮景赫在王爷面前多留下些好印象:“对了,景赫这孩子今儿一早就来和本宫说,给你带了礼物。来,景赫,快送给你良哥哥。”说罢景赫便听话地往前走了几步,样子有些怯生生地,从怀里掏出先前绣好的香囊递上去。

  上好的七织锦,金银杂绣的纹路也精美异常,香囊正中间还镶嵌了一块指腹大小的白玉,一看便是品相色泽极好的贡品,就连垂坠的穗子上都挂了顶级的小颗黑曜石。

  呼延良却是压根没有伸手接,连正眼都没瞧。景赫倒也不尴尬,便俯身下去直接将呼延良身上原挂着的那个拽了下来,想着系上自己的。

  呼延良没料到她竟然真的直接动手,阻止的时候原挂着的香囊已经被随手扔在了地上。温瑜低头看了看地上自己给他的香囊,只是简单的图案和不算名贵的布料,没有任何镶嵌,此时怕是连里面的花草都枯了。确实,逊色很多了。

  “捡起来。”呼延良退了一步防止她再次碰到自己身上,神色已没有刚才进殿时隐忍的寒暄之色。

  “啊?”景赫不知是没听清,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氛围给惊到了。

  “捡起来。”呼延良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十分生硬。景赫本是弯着腰要给他系香囊的,这下才抬起头,刚对上他的脸,景赫便害怕起来。平日里虽然王爷明摆着不喜欢自己,但也还算是彬彬有礼的。虽然冷漠,但还算客气。可眼下的王爷,面无表情地阴沉着脸,眼神里透露着不悦,举止之间皆是大杀四方令人生畏的霸气。

  “良哥哥,啊,不,王爷,您别生气。我只是上次在马场看到王爷的锦囊有些朴素,与王爷的身份打扮着实不配,便想着给您做一个。”景赫被呼延良这般凶神恶煞地盯着,害怕得紧,越往下说声音也小,当真是要哭了。

  “本王一句话不想说第三遍。”景赫这下彻底被吓哭了,低着头不敢看人也不敢动,只是肩膀一起一伏地抽泣着。

  “行了!不就是个锦囊,吓唬小姑娘干什么!真是越发目中无人了!”呼延王后也算知道呼延良的脾气,看着气氛再这样下去更不是办法,便出来主持局面。

  母后的面子自然还是要给的,呼延良抢在温瑜之前自己蹲下来将扯断的香囊捡起来,重新系在腰间。一系列动作结束,自始至终没有看面前跪着的景赫公主。

  “香囊这种物件,一个便够了。至于好坏,佩戴的人才知道。本王喜欢清净,王府里不爱人多。”他话说得很清楚了,转身便牵着温瑜出了宫。

  凤仪居内,便是再有人哭,或是有人叹气,也全然与呼延良没一点关系。不在乎的,便当真一点点多余的心思都是搁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