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烟雨,水墨丹青,可这一庭一景却没有分毫属于温瑜。自盐号遇见秦岚岚之后,温瑜便再未被获准出宫。
她每日便只能在这千秋阁中,夜来便数星星,晨间便看这来往的白鸽。
直到某一日,她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口愣神,恍惚间,好似看到海东青掠过。
“海东青!”温瑜飞快地跑出去,却终究什么也没看见。
“温姑娘,你说什么呢?”玉骊端着花生茶从外面进来,险些撞上急匆匆跑出去的温瑜。
“鹰,一种鹰,刚刚飞过去了,你可看见了?”
“鹰?姑娘怕是看错了吧,奴婢虽然没读过私塾,不过也听说过这鹰是塞北草原才能见着的。”
塞北草原。
玉骊把木盘搁下来试探地问道:“姑娘,许是想家了?”
“想……家……了?”温瑜话到嘴边却又全然咽下,失意地回到屋内,倒还在愣神。
那掠过的一只,分明就是海东青。自己可是弓箭手,耳聪目明,怎会看错。
齐珩前几日说过,赫城瘟疫呼延良亲自率队南下处置。西京至赫城的距离,这几日算着路程也该到了。
眼下呼延良人就在两国边界不远的赫城,也许,这海东青就是他放的消息。
“玉骊,备马。”
温瑜披上披风,跃上马,挥鞭直奔齐珩所在之地。
“温姑娘,陛下与摄政王在屋内讨论政事,不便进入。”温瑜方才下马,便被徐朗拦住了去路。
温瑜笑了笑,大概徐朗还不清楚她探听人气息的本事,明明屋内只有齐珩一人的呼吸,怎么就成了与摄政王攀谈。
温瑜闯了进来,徐朗只得拔刀小心翼翼地拦着,既不敢懈怠,又不敢伤了温姑娘。
“陛下……末将这……”
“无妨。”齐珩见状将手里的奏章合拢放下,将手中笔搁下来,走了过来,“怎么,急着来找朕有何事?”
“呼延良是不是已经到赫城了?”
温瑜几乎从不主动见他,每日也是齐珩他下了朝处理完政事主动去千秋阁坐坐。唯独的几次她主动登门,所为之事,皆与呼延良有关。
“边塞之事一向是摄政王管辖,这赫城的呼延兵马布局,自然是齐裕最清楚。”
“可前几日你不是还给我带来了赫城瘟疫的消息?”
“你也说了,只不过是消息,朕也不是每日都有的。朕不是答应了你,若是有新消息,一定立刻告诉你?”
“所以,你也不知道了……”温瑜脸上是难掩的失落,倒像是一根刺,在齐珩的皮肤上划来又划去。
温瑜溜着马慢悠悠得贴着宫墙根回了千秋阁,这余下的日子里,她或坐在窗前,或高坐于屋脊上的时间便更多了。
“玉骊,你可有什么办法随着御膳房的师傅出宫采买,尤其是买些,盐?”
“姑娘是觉得今日菜式偏淡?那我这就去同御膳房知会。”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温瑜想与盐号保持联系,如此便可知晓呼延良的消息。只是她不敢贸然行事,盐号隐藏于齐都本就不容易,若是因为她草率的一张纸条前功尽弃,她回去如何同呼延良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