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摄政王寿宴。
摄政王府一早备齐了美酒佳肴,等着大宴宾客。喧哗声光是在街口,便听了个清清楚楚。
齐都上至百岁老妪下至学步孩童,人人都知道这当朝摄政王权势滔天。
正可谓,摄政王跺跺脚,齐都都要抖三抖。就算是当今圣上,也是不得不忌惮摄政王几分。
温瑜今日倒是获准出了宫,代表齐珩送贺礼到摄政王府。
她指挥着下人把齐珩成箱成箱的赏赐往里搬,门口站着迎宾的摄政王府随从见着她倒是犯了难。
都知道这齐帝宫里来了个呼延女官,听说是从呼延来的王妃。可这,既没被收进宫里给个封号,也没给个官位,一时间这随从不知该如何称呼温瑜了。
温瑜笑了笑从腰间取了两块银子搁到对面的人手里:“陛下和徐朗将军都称呼我温姑娘。”
“温姑娘到了!来,您里面请!”
南齐的规矩比呼延多得多。在呼延这女人便难有前朝为官的机会,王爷早前替青檀谋的那个度支司的闲散职位也被诟病不少。到了这南齐,女人就更不便抛头露面了。
温瑜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来,众位大人就已经议论纷纷了。
“这是?”
“怎么还有女人?”
“谁家的婆娘也不看好了?”
“别瞎说话,这是呼延来的,呼延人,野蛮得很。”
“哦,下官听说啊,就是呼延那位大王爷的王妃。”
“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王爷?我听说啊,呼延那王爷脸似黑炭,身高足有九尺余,单手可摔死成年男子。”
……
温瑜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呼延良知道南齐的官员们心中,他竟然是个四肢发达的黑怪物么?
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来,是摄政王齐裕从前厅走出来了。
“大王妃,哦,不,太子妃也来了?”齐裕一身黄袍,颜色与齐珩的龙袍无异,区别大概只是在于齐珩的是五爪金龙,而齐裕的是四爪蟒。就同呼延的规矩一样。
说到底,这天下百年前原是一统的,自然许多规矩都相同。
温瑜今日特意打扮了自己,着了身艳丽华贵些的颜色,全套珠宝上鎏金嵌玉,头梳了呼延王室规矩里的髻子,斜插了一只金玉雕钗。
“是啊,今日这不来给摄政王道贺了。”
“顺带着,将齐帝陛下的礼给您送来。”
足足四大箱古玩字画,玉器珠宝。
“太子爷的那份礼呢?”齐裕冷冷别过头去,压根没给那四箱赏赐一个正眼。
温瑜笑吟吟地拿出一枚玉章,一方绸缎帕子包裹着,递了过去。
“这是何物?”
“我到南齐时身上带着的微缩玉笛是摄政王你的旧物,因此保了我一命。这玉章,多少也算是我们家太子爷的旧物,他日若是相见,大概可保你一命。”
齐裕差点就要扬手砸了这玉章,却被温瑜继续笑吟吟地托住了手腕。
不过那力道,倒是更像要挟。
“这寿辰时候,摔摔打打的,不合适。你就不看看这章刻的什么字?”
齐裕怒目投向名章,只独独刻了一个字——和。
正当此时,戏台上一声婉转清亮的女声传出来,霓姬今日的红裙好似格外亮堂些,裙摆袖口补绣了金丝。
她拿一方绢扇半遮面,婀娜地扭动腰肢转过来,开口第一句唱词:
“而今~才道,当时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