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回府时,见到小厮正准备将王爷的黑鬃送到马厩,看来王爷也方才从军中回来。踏进门,看见王爷在院子里喂海东青。王爷也听见了温瑜的脚步声了,眼下还喂着海东青,边喂边说话。
“怎么?去见了本王未来的小妾?下聘了没有?”王爷今日在左阁老府上攀谈时便听涂匡禀告,说属下见着王妃乔装出府往春栖楼去了,如今便是呼延良存心戏弄温瑜。
“怪不得王爷总爱去那春栖楼,今日一去,果然是美不胜收。这春栖楼的姑娘们,着实各有手段。”温瑜将手上的马鞭递给小厮,解开腰间的革带。
呼延良这才往温瑜身上打量过来,也不知道她从哪寻的男式长襟袍,头上束得是自己的金束扣,打扮着倒也像模像样。“女人家家的,跑春栖楼去,还点了姑娘一夜春宵。真是无法无天。”
“有人要杀秦岚岚。”温瑜走近,压低了声音伏在王爷的肩头先将今日最重点的事情讲给他听。
听到这话,王爷放下手里的东西,海东青让亲卫带回去,拉着温瑜进了书房。
“什么情境?”院内人多眼杂,书房里说话更方便些。
“对面二层楼有弓箭手。箭羽被我截下了,是西京官造大批。”官造大批箭羽便是供给西京戍卫与国内各驻军的军方专用兵器。
呼延良背着手面对着裱画立着,听着温瑜说话。
“那你今日从岚岚小姐那里问出了什么?”
温瑜听着王爷叫岚岚小姐总觉得透着些亲昵:“她本姓秦,叫秦岚岚。”
呼延良转过身,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嘴角勾了勾,又重新问了一遍:“好。那你今日从秦岚岚那里问出了什么?”
“问出了你寻花问柳,夜夜笙歌的风流往事。”方才进门时王爷逗乐她,她也要逗乐回去。
“哦?本王寻花问柳,夜夜笙歌?那王妃准备怎么处置?”呼延良身前的银白缎袍撩起来,一摆手落了座,一副任凭处置的表情。
“我准备……不告诉你!”温瑜狡黠一笑,至于怎么处置他,温瑜在春栖楼里可早就想好了。
“那四王府酒里的事,是谁动的手?”呼延良不同她闹,说起了正事。
温瑜摇了摇头:“她所知道的,只是四王府下药的林姨。而我猜测,林姨不过也是另外一颗棋子,背后下棋的人……”温瑜心里有了猜测,但未直说。
“林姨?”呼延良将温瑜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挨着她的小脑袋,手玩弄着她又细又软的手指,“那阿瑜你猜猜,究竟是谁?”
“王后?”呼延良没应声,倒是继续将摩挲着她的掌心。温瑜继续说:“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我那日见到你与她人苟且,或者坊间传出去你与她的苟且之事。烟花女子罢了,就算有了一夜恩宠,又有什么问题?春栖楼一夜春宵日日夜夜都在发生,也没见过谁只是一夜春宵便要赎身纳妾的。”
呼延良轻声笑了一声,将温瑜身子转过来:“有什么用?本王猜,用处或许就在于母后她料定了你是个妒妇吧。”
“你说谁妒妇呢?!谁是妒妇!”不过是见到王爷醉在秦岚岚怀里有些难过,怎么就算得上妒妇了。
“母后心算着女人皆善妒。尤其是我前些日子方在凤仪居驳了景赫的面子,当着母后面放了话许诺过你白首一人。这若是转过身便寻花问柳,你自然是要妒忌的。母后这是意在挑拨你我之间。”
“那……我那日若是真去提了亲,岂不就是正中母后下怀?”
“你当真会去?”呼延良挑眉,看着面前的女人。温瑜摇了摇头,虽然知道嫁入这深宫府邸,便要做好妻妾成群的准备,但从心底里,又有哪个女人愿意同旁人分享男人呢。
“那夜是不是很难过?”呼延良想象着面前的女人一个人出入四王府,不露声色地将自己从别人女人怀里接回来,安顿好,然后一个人偷偷难过,甚至是偷偷掉眼泪的样子,便觉得心瞬间皱成一团。
温瑜被他圈在怀里,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只是看着王爷心里想,都怪王爷怎么生得如此好看,这般招人惦记。”
“知道了。”呼延良环着温瑜出了书房,温瑜也不知道这句知道了究竟是知道了什么,便被王爷牵着走。
“用晚膳去,今日厨房给你煨了蜜汁,且尝尝。”王爷说话,温瑜便笑着应声好,两人便往暖阁过去用晚膳。
用过晚膳后呼延良坐在书案前看着各州郡传回来的折子,温瑜不知何时换了薄纱绸缎衣衫,直直地扑进了他怀里。
“不怕入夜着了凉?”呼延良眼睛还定在手里的折子上,只是换了个手势姿势,好将扑进来的人收拢到怀里。
怀里人倒是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王爷眼下还是在处理政事:“别乱动,明日早朝上奏的这还没阅好。”温瑜还是在他胸前动来动去,呼延良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低头看过去。这才发现,怀里的人薄纱透着粉白的皮肤,头发披散下来,脸颊微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见王爷低头看过来,温瑜胳膊勾住他的脖颈,便直接吻上去。呼延良腾出双手将她圈在怀里,听见她说:“听说王爷曾经被下过几回药,今儿个岚姑娘那儿我便随手拿了一点。”
“胡闹!”呼延良听完皱了皱眉,赶忙将温瑜撇到一边,快步去查看方才晚膳的酒盅,“喝了多少?”
温瑜也不说话,只跟着起了身,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用手指比量了一下,倚在他怀里咯咯地笑。温瑜此时只觉身体上每一寸肌肤都热得发烫,神智不再清明,仿佛困在大漠中的鱼,他便是唯一能使鱼活下来的水。
怀里的人身上只穿了薄纱,身上是滚烫的温度。呼延良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女人的反应就比往日敏感万分,温热的呼吸扑上来便打在自己的耳边。呼延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将怀里的人托抱起来,听着她在怀里咯咯的娇笑声,吹灭了油灯往榻上走。这一夜甚是绵长,玲珑软榻,春宵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