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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金屋藏娇

  虽然下午的时候已经知道王爷去了四王爷府上,但这眼看着府里灯都熄了,却还不见王爷回来。涂匡今日也未跟着去,问了问府里的侍卫,王爷出门也未带侍卫。想着他没有带护卫一人醉倒,就算是在四王府也是担心,温瑜自然是睡不着了,便赶忙换了衣服出了府。

  温瑜到四王爷府上的时候,已是深夜。未等府上管家通传,温瑜便直接进去了。根本不需要揣测此刻一行人到底在哪个屋内,刚踏进府门便是入耳的鼓乐声响,还有女子和男子交杂的笑声。

  温瑜推开门,屋内的人醉倒大半,一人身边坐着两三位陪侍的女子。一眼扫过去,大多都是朝中重臣家不成器的败家儿子,场面不甚靡烂。其他人想来也没有清醒的意志注意到闯入的女人,只有呼延禹见到来者,一副早就料到的神色,摆弄着怀里的美人递过来一个眼神。

  进门、找到大王爷、将他怀里的女人拖出来、又将他半拖半抱的带走,整个过程温瑜一句话没说,行云流水地离开了四王府。倒是留下方才瘫软在大王爷怀里的女人,失落地低着头。

  温瑜来得急,是一人骑马来的,呼延良几乎醉的神志不清,整个人软趴趴地靠在温瑜身上,温瑜费了好半天力气,才将他搬上马。街巷早已空无一人,除了马蹄声和呼延良靠在自己身上略重的呼吸声,温瑜听不到任何声音。哒哒的马蹄声里,她忽觉这路程竟这般遥远,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走不到头。

  温瑜将呼延良扶回暖阁床榻上躺着,自己准备去差使侍女熬些汤水。刚准备起身,腰便被他紧紧抱住,温瑜没防备,整个人被甩回到床上。温瑜气极,指着自己问呼延良是否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若是他此时叫错了人,她真的怕自己会失手杀了他。

  呼延良呢喃着她的名字,将她紧紧搂住,他呼出的酒气喷在她的脖颈上,温瑜皱着眉暗自恼怒了一会儿,还是替他脱了外袍和靴子后任由他抱着。

  呼延良不知喝了多少酒,入睡得很快。温瑜轻轻侧过身,看着熟睡的他,面带愁容。

  她用手指一一抚摸过他的眉眼,脑海中响着之前呼延朗的话。“其实王兄也没那么痴情吧。这你刚走没多久,他就带回来了个女人养在老四府里。那女人眉眼间有些像你。”今夜呼延禹府上,虽只是匆匆一眼,但温瑜无比确信,就是那个呼延朗所说的女人。

  温瑜抚摸着他的眉眼,突然又来了火气。全怨这眉眼生得好看,才如此撩拨人心。难怪西京城的女人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大王府开这纳妾的先河。如此优秀的男人,自己会动心,那旁人家的女儿谁又不动心呢。

  温瑜突然觉得眼眶一热,就快委屈地哭出来。原来不愿意纳妾是假的,只是没遇到他中意的人?只有一个结发妻子也是假的吗?原是早已准备了金屋藏娇。

  温瑜到底也是女人,尽管今晚出入四王府她都尽量做得悄无声息,将一切后患尽力处理妥当,生怕将他负面的消息落在西京盼着他落魄的人手里。可眼下,她却还是陷入了“他还爱我吗?”这个怪圈里。

  越是拥有优秀的男人,便越会容易患得患失。他对她之前的那些好,眼下都换成了她的不安。

  方才下午出府前还在同自己亲热,这一转眼,怀里竟又是别的女人了吗。

  一个人在蜜罐里泡久了,便适应不了一丝丝苦味了。

  呼延良睡得很熟,温瑜侧身躺着抚摸着他的脸颊,不知不觉枕上已被眼泪淌湿了一大片。

  这一夜,温瑜睁着眼直等天亮。

  等宿醉的呼延良起身时,已是第二天晌午。温瑜摆了午膳在桌上,轻声喊他先来用膳。

  睡醒后的呼延良倒是对昨晚的事情绝口不提。

  “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见你醉得如此厉害。”温瑜的语气里听不出来情绪,只是不冷不淡地笑着给他添了碗汤。

  “昨晚……”

  “她叫什么名字?”温瑜不喜女人家哭哭啼啼的招数,也不是爱疑神疑鬼的人,眼下既然见到了,她的性格,自然是直接讲清楚比较好。

  然而,呼延良的沉默,似乎比起那女人的出现更让人心痛。若是真没什么,为何不能明白说清楚。

  温瑜又追问了几遍,呼延良这才说话。

  “她是几年前我在路边搭救过的一个乞讨的女孩,见她可怜,便托老四照顾着。”

  “照顾着照顾着,王爷便金屋藏娇了?”

  呼延良看着温瑜吃醋地神情,知道她是生气了。可眼下他还没弄清楚昨晚具体什么情况,便也不多说。

  “呼延良,我不关心她是怎么出现的,我现在只是在问你,她叫什么名字。”

  “温瑜,我与她本就什么都没有。老四府里女人多,不缺她一个。”

  “我只是问你,她叫什么名字。”温瑜又重复了一遍。

  呼延良到底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就算对温瑜恩宠倍加,眼下被她这般质问,心里也是不适应的,便更是一言不发。

  “你倒也不必这么护着她吧?真当我会上门去做那泼妇伤她吗?”大王府的醋坛子,全然打翻了。

  温瑜看着只是吃饭沉默不语的呼延良,呼延朗的话又在脑海里响了几遍,便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再也没说什么话。

  吃过饭之后,呼延良便借口公务出了府。温瑜心里只当是他厌烦自己避了出去,憋着一口气也不拦他。

  看着王爷出了府,青檀进来看看情况,看着温瑜坐在妆台前久久不语,心里担心了些但又不敢多说话。温瑜听见青檀进来了,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

  “那女人眉眼真的同我有些神似。我还以为这四年的缺失,都补回来了。可是……也是,四年啊。终究是我先负了他,这可是四年啊,太正常不过了。”温瑜话说的十分伤心,听着让人心疼。

  “我原奢求过,我与王爷能是个免俗的意外的。”温瑜对着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自言自语。

  乍交之欢,不若使人无久处之厌。

  世间女子,又有哪一个,不曾贪恋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空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