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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桃花庵

  自从知晓了避子汤的事情后,呼延良与温瑜的关系面子上仍是和睦,但实际上温瑜却能敏锐的感觉到,呼延良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呼延良虽也是照例每晚回府,但回府的时间总是迟过晚膳,回府后也是在书房里处理军务。直到夜深了才走进暖阁,合衣匆匆睡下。那个时间,常常温瑜已经入睡了,几次她故意等到他进来,两人也没有更多的话,只是聊些王府里的日常并无其他交流,之后便分别躺下静静入睡。

  早晨呼延良起得也很早,若不是被褥下残存的体温,温瑜常常都意识不到昨夜有人与自己共枕而眠。不同于往日的浓情蜜意,避子汤之后,两人已有大半个月没有发肤之亲了。

  又是一日清晨,温瑜睡醒,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体温已经凉透,想来身边人已是起身许久了。窗外阳光照在花房一片绿意中,她推开门出去,就着早晨清新的空气练功舞剑。

  今日贺兰敏之约了她出门,练完早功正吃着早膳,贺兰敏之便一路小跑欢快地跑进王府,急匆匆地问什么时候出发。温瑜让贺兰敏之在院里稍等片刻,自己进去换了身米色对襟团绣的常服便同她一起出了门去。

  “王妃练过晨功,吃过早膳换了衣服便出了府。”另一边,她的动静早已传至白虎团军营大王爷处。呼延良嘱托暗卫注意保护她,旁的也没有多问。

  近半个月来,白虎团上上下下都发现了王爷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太好,常常一身疲惫地阴沉着脸。参将们都谨言慎行不敢多说多问,生怕惹恼了大王爷。整个白虎营地的将士们训练都十分卖力,生怕出了差池被王爷责罚。

  待到晚上温瑜回府时,已是卯时。温瑜提着路上买的酥饼,方才踏进府门,便见着青檀挤眉弄眼地从里面往外走,连忙拦住了问:“怎么了?”

  “我的大小姐,你又是怎么惹到了这尊大佛了?”青檀手指了指书房的位置,“这刚回府不过一盏灯的时间,罚了好几个侍女了。”青檀方才从陇南办完差回来,本想着今日来找温瑜,却不想温瑜不在府里,倒是撞上了这么一位阎王爷。

  若是公事,呼延良自然不必回府责罚到侍女头上,这明摆着,就是罚给自己看的。温瑜只是同贺兰敏之出城去了桃花庵,实在想不通有何使他恼怒,于是撇撇嘴便往书房走去探个究竟。

  “参见王妃。”方才到书房门口,便看见了齐齐跪了一排侍女嬷嬷,其中两个被罚了掌嘴。

  “怎么了?”

  侍女们啜泣着断断续续地求着王爷饶恕,温瑜细细听起来似乎也并未犯多大的错。待她推开门,见着王爷倒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坐在书案前。

  “王爷有气,何必降罪这些无辜的人?”

  “饭菜做的不好,本就该罚。”温瑜顺着话,扫了一眼呈上来的饭菜,果然未动一筷。

  “饭菜做得不好,遣厨房重新做些便是了。王爷想吃些什么,臣妾派人换了。”

  “不必了。过了时辰,本王不饿了。”

  温瑜不理会某人故意闹出来的小脾气,推开门,让跪着的侍女嬷嬷都撤了,又遣他们通知小厨房换些菜色。过了一会儿,侍女端了新出锅的菜进来换掉了旧的那桌。

  “王爷不来吃晚膳?”

  “本王不饿。”

  “真的不吃?可是王爷不吃的话臣妾也不敢吃。”温瑜埋着头喝汤,偷偷观察着呼延良的神色,“可是,臣妾好饿噢。”

  呼延良听着这话,果然终于是憋不住了,搁下书走过来,拿起碗筷,没好气地说:“在桃花庵跑了一天,还好意思喊饿?”

  “怎么?我去桃花庵怎么也生气?”温瑜有点疑惑,陪贺兰敏之去了趟桃花庵,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桃花庵是西京城东的一座庙,据说求姻缘签是最灵的,所以不少家的姑娘到了婚配的年龄都要去拜一拜。呼延良将手里的虾子剥开了扔进温瑜碗里:“我看你啊,这是长反骨了!出西京城都不告诉本王一声?”白虎团营地到桃花庵足足三十余里,若是真有了什么事情,呼延良根本赶不及。

  “我倒是想告诉你,你早出晚归的,都多少日没同我说过话了?!”这温瑜也是一肚子的道理,说起话来理直气壮。这下子,呼延良不吭声了,黑着脸闷头吃饭。温瑜趁热打铁:“怎么,是当真不想原谅我了?”

  “什么原谅?本王何时怪罪过你了?”呼延良放下碗筷,俨然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

  “是嘛,既是没怪罪过臣妾,那王爷何必早出晚归?倒像是避着臣妾一般。”这几日,温瑜当真体会了一把冷落的感觉,原每日恨不得黏在一起的人,突然就对自己有礼有节了起来,当真是不适应。

  “最近遇上了些棘手的事情罢了。”呼延良总不能真将实情说出来,说自己每日为了晚归常常先去韩尚维府里坐一会儿熬到深夜再回府?

  晚膳过后,嬷嬷收拾餐桌时照例端进来了这一餐后的温补汤,温瑜看了看温补汤,又看了看呼延良,将位置挪过去了些:“今个儿不想喝药了。”

  呼延良一看她这鬼灵精鬼地样子就是又憋着坏招数呢,便装作没看见般不理会她。这边温瑜更得寸进尺,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摆弄着汤匙:“乖乖喝了这么多日的药,也没见着王爷回心转意,没意思,不喝了。”说罢便把汤匙重重一搁。

  “你闹什么,怎么?你作践自己身体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本王会生气?”不知何时,呼延良才意识到,比起不愿意怀孩子,呼延良更气愤的实际上是她喝那避子汤损害身体。

  “怎么着,你瞒了本王几个月,本王这才冷落了你几日,便成了罪过了?”况且,也当真不能算是冷落,除了早出晚归了些,呼延良对她的呵护可是一分都没有少,“再者说,本王早出晚归的,不也是防着……”

  “防着什么?”呼延良话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了,任温瑜再怎么问,便就是不说话了。温瑜冷哼一声,又挪过去一点。

  “王妃再蹭过来一点,倒不如直接坐到本王腿上来得快。”呼延良看着她一会儿搬着圆凳蹭近一点,挑了挑眉看着面前女人。

  这温瑜也是个给竿就敢往上爬的人,竟就真一屁股挤进了呼延良的腿上。呼延良原是坐着吃饭呢,腿前空当自然小,温瑜这一过来他又怕摔着她,下意识地便调整了坐姿将她全然抱在怀里。等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得做完了,呼延良才想起来自己是端着生着气的,便装着冷了冷脸,骂了声小无赖。

  “那王爷,小无赖我今日乖乖把这药喝了,从明日起,你便不准早出晚归了如何?”

  “你还同本王讲起了条件来了?”

  “王爷若是不答应呢,我便不喝了!”说罢她真将温补汤推远了些,推完后扬着头看着呼延良那别扭的表情,又往他的怒火中添了把柴,“王爷今个儿就继续在书房忙公务吧,臣妾就先走了。”

  呼延良看了怀里人一眼冷哼了一声,搂着她腰的右臂紧了紧,探身将温补汤拿近了一点,重重地搁在桌子上:“喝了!”

  温瑜一副奸计得逞的神情将碗里的药汤喝干净,仰头眉眼弯弯笑着趴回呼延良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