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喻微微一怔,抬头看去,赫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欧阳瑟。
与欧阳锦的冷若冰霜不同,欧阳瑟似乎骄傲到了骨子里,许是因为苏喻在第二场比赛里表现得不错。
此时站在苏喻面前时,欧阳瑟终于开始拿正眼打量苏喻了。
“你想要的什么东西我们欧阳家给你不了你,居然让你想投入了白家?”
欧阳瑟漫不经心的话语说完后,便直勾勾的看着苏喻,等待着她的后文。
苏喻却是挑了挑眉头,沉默了一瞬。
终于来了。
白家与欧阳家作为华国武术届唯二的两大家族,在自己这个刚刚崭露头角的高手看起来与白家交好时,欧阳家又怎么坐得住。
“让开,我还有事。”
苏喻眼底带着一丝不耐,她实在不愿意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争斗。
欧阳瑟愣神的功夫,苏喻的身后很快又不知道从哪走出了一群人,从他们稳健的步伐中一眼就能看出都是练家子。
不同于白家整齐的中山装,欧阳家的弟子们身上穿的衣物有点像古代时候道士的衣服,却又修改的简洁了一点。
至少在苏喻看来,这一身行头十分不适合干架。
愣神的功夫,一袭劲装的欧阳锦从人群最中间被簇拥着走出来,表情僵硬的与苏喻打了个招呼。
“苏小姐,又见面了。你这轮对面的选手真是不懂珍惜机会,居然直接投降了。”
欧阳锦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惋惜让欧阳武馆其他人皆是有些无语,对欧阳锦来说跟苏喻比试的确很难得,但对于别人来说却是要命的。
苏喻脸色缓和了一些,朝着欧阳锦幽幽开口说道。
“我今天真的有急事,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
话音落下后,苏喻眼神晦暗不明的扫过了欧阳锦身旁的数十个男人,书中世界的武力值真的有些不够看,如果打起来她也不是没有胜算。
欧阳锦当即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冷若冰霜的眼神看向了欧阳瑟。
“你们赶紧让让,别挡了苏小姐的路。”
欧阳瑟:……
“姐...”
欧阳瑟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她欲言又止了许久,在见到欧阳锦陡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后才闭上了嘴。
欧阳锦大步走到了苏喻的面前,苍白的小脸近乎带着一丝病态。
“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
苏喻点了点头,随即飞奔而出。
索性宋庭遇还留在武术大赛的内场里看比赛,不然遇到这档子事肯定又被吓到。
出了街道,苏喻便脚步飞快的往帝都医院赶去。但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在医院门口见到了汤承楚。
苏喻对汤承楚的印象还停留在原书作者的描述里,一袭正装、永远镇定的处理艺人们的绯闻,明明有着可以出道大火的颜值,却甘愿在幕后做一个经纪人。
以前追书的时候苏喻还对这个人物很有好感,但现在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尤其是在出了许婉苑的这件事后,苏喻已经在极力避免着与汤承楚的碰面,却还是好死不死的又遇到了。
“你是来看婉苑的吧?”
汤承楚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苏喻眉目间的疏离,却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与苏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来的正好,婉苑最近非要闹着出院,怎么劝也劝不好。”
话音落下,汤承楚的嘴边勾起了一抹公式化的笑容,只是笑意不打眼底。
苏喻敛了敛眼眸,一时间眼神有些复杂。单作为朋友来说,汤承楚的确无可挑剔,距离把控的刚刚好,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只可惜...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苏喻眼神一亮,微微有些意动。
“汤先生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汤承楚眼神一亮,熠熠生辉的眸子一顺不顺的注视着苏喻。
这幅期待的模样却让苏喻对接下来要说出的话语有些犹豫,可最后她还是问了。
“你觉得婉苑性格怎么样?”
在听清楚了苏喻的问题后,汤承楚微微一怔,随后星眸中的光芒一点点的黯淡了下来,最后完全消散。
“她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对表演也很认真负责,我很欣赏这样的艺人。”
但也只是欣赏而已。
汤承楚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底带着一丝自嘲。
苏喻这样的人看似有情,却也最是无情,这次主动找他搭话果然也是因为许婉苑。
苏喻被看的有些心虚,却仍然硬着头皮观察着汤承楚的眼神,一寸一寸,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汤承楚的目光虽然有黯淡,却十分坦然。
良久,苏喻才幽幽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不好意思。”
回应她的是面前男人嘴角浅浅的笑容,汤承楚一向将距离感保持的恰到好处,从来不让人觉得厌烦。
病房内。
许婉苑的左臂还打章石膏,正在一瘸一拐的行走着,站在她面前的是两个欲言又止的医护人员。
“你们看,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出了...哎呀!”
许婉苑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那条打了石膏的腿在落地时因为重心不稳,往一旁倒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许婉苑面前的两个医护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苏喻眼神一惊,飞快的往前跑去,才堪堪接住了许婉苑。
苏喻的突然出现让许婉苑愣了愣,随即有些心虚的开口。
“小喻...”
苏喻没有回应她,一言不发的将许婉苑抱回了病床上,幽幽问道。
“为什么想出院?”
许婉苑没有出声,眉眼间却带着一股坚韧,如同初冬的梅花一样自有风骨。
“你现在应该也不缺钱啊?”
苏喻眼神有些困顿,随即又如同想到了什么一般,语气不虞的开口问道。
“是不是你妈又找你了?让你救济她之类的...”
“不是的小喻。”
许婉苑清冷的眸光扫过自己被石膏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左臂,语气无比平静,却又让人无端心疼。
“一旦停止了工作我就会很焦虑,这种焦虑让我不止一次的觉得...我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