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清当天晚上玩耍的十分尽兴,仿佛回到了故乡的童年生活。
那时候的她,整日无忧无虑的在湖面上嬉戏玩乐,自由自在……这种神奇的感觉从划船那一刻起,心弦倏然拨动,令她莫名的激动,浑身颤栗。
她不在是那个成熟秀丽的大姑娘,化身为一位单纯无邪的少女,在河面上飞舞轻扬,来回穿梭,清脆悦耳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水面,撞入陆仁的耳鼓中回响,感受到了她此刻炙热的情怀。
袁立清在船上释放自我付表现,让陆仁感同身受。觉得今晚最英明的举动,就是邀请袁立清划船这事,歪打正着,击中了她的软肋。
对一般市民而言,划船只是一项休闲,消遣运动,调剂一下枯燥乏味的生活。对袁立清来说,却是生命中的基因,幼年生活的一部分,如骨随影,终身难舍难分。
第一次约会令袁立清十分满意,给陆仁的表现难得打了九分以上的高分。为啥扣一分呢?主要还是出在陆仁那辆破车身上,再愉悦美妙的心情一旦拥入车里,也会被咣咣当当的噪音搅碎捣乱了,完美中透着一丝杂音,有点大煞风景。
陆仁还在调整适应中,经过这次约会,他对袁立清的男女之情反而弱化了,更像是交了一个红颜知己。
进入六月以后,雨水逐渐频繁了起来。昨天晚上市里发布紧急暴雨警报,预计今天白天将会有一场暴雨。上午还是晴空骄阳,而过了中午,天色渐渐的灰暗下来,此时还不到下午两点钟,感觉己是黑夜来临的前夕。毫无疑问,一场大暴雨随时都可能降下,街上行人匆匆,车流量骤然间多了起来,都在分夺秒的追赶时间。
唐雪从学校里打来问候电话,一张嘴就带着一丝焦虑:“哥,你还在跑车吗?抓快时间回去!刚刚听了天气预报,一场特大雷阵雨马上到了…快回家吧!”
“我回不去啊!”陆仁苦笑着关上手机,道路两旁尽是急着打车的路人,一拨人刚下车,另一拨人不由分说地挤上车来,想拒绝载客,根本就不可能。
“师傅,能把车开上去吗?”陆仁一边跟唐雪通着电话,一边把面的车停在一处陡坡的下面,车里的乘客不像往常一样匆匆下车,步行而上,而是希望他上坡,直接送人到家门口。
“各位,在此下车吧…不瞒你们说,我院子里还晾着衣服呢,看这样子,马上要下雨,现在就要赶回去。”因为上午还是大晴天,陆仁临走的时候把衣服挂了出去,心里认为这场雨要到晚上下了。
车里的乘客迟疑了一阵,刚把车门打开,一阵狂风骤然而至,几秒钟后,花生粒大小的雨点从天而降,啪啪…啪啪啪地击打在车窗玻璃上,引擎车盖上,宛如手指敲击的声响,大雨终于来了。
当面的车从陡坡下来的时候,滚滚移动的雨水从高处流淌到道路上,跟下来的积水汇合后,很快形成一片又一片孤立的水塘。暴雨越下越大,路面袖雨水淹没,渐渐只剩下道路中心的那一条白线,还在顽强的挣扎。
陆仁开车往家里急赶,此时路上已不见一个行人,只有少量的汽车还在暴雨中艰难前行。
突然间,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恍惚就在城市的头顶之上,随后不久,霹雳般的响声,接二连三的在空中响起,震耳欲聋,令人心惊肉跳。
雨大路滑,刹车效果变差,陆仁驾驶着接近报废的破面的车,小心翼翼地跑着,雨刮器早就拨到最大,仍旧视线受阻,可视距离不足五十米,再远一点就灰蒙蒙一片,只能连蒙带猜了。
“嘀嘀,嘀嘀嘀…”一辆轿车从它的左侧冲过,陆仁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车身上的颜色,再看第二眼时,只见前面隐隐约约有两点红光闪动,除此之外,竟然是白茫茫不见物。
“就跟着他走。”陆仁把车头对准那两个红点,加大了油门,确保目标不会消失在视野之外。
这是陆仁多年开车总结的经验之一,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不紧不慢地跟在别的车后,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
暴风雨使劲的下着,好像有人拿着盛满水的脸盆站在车顶,一盆接一盆的,总不停歇的往陆仁前车窗玻璃上泼水,即使他努力睁大双眼,也瞅不清多远的距离。
几分钟之后,陆仁心里咯噔一下,前面的红光瞬息间消失不见了,暗叫一声不好,急忙踩紧刹车,面的车再滑行一段距离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这么大的暴雨,陆仁生平头一次遇到,这个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他把头尽量靠近玻璃上,目光仔细的向前搜索着,突然间消失的红光,给他一种不详的警示,他需要判明情况,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玻璃上布满了哈气,陆仁用自己的衣袖把残留的哈气擦净,这一回视线清晰一些,他凝神看过去,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头到脚,仿佛冻僵了一样。
前方两米处只见一片白蒙蒙的水面,水有多深他不知道,那辆闪烁红光的汽车正静静地躺在水里,只露出一小截车顶浮在水面上……
“人呢?车上的人在哪里?”陆仁心里又是一惊,顾不上外面雨大,一使劲把车门推开,刚想下车,马上又缩了回去。
这下他瞧清楚了自己的真实处境,道路上的积水已经淹过半个车轮,似乎还在慢慢上涨中。
救人先救已,陆仁赶紧挂上倒档,向后面慢慢的倒车,直到离开了汇满积水的地面。
下面就是过去救人了。
由于雨紧风急,陆仁只能从副座车门下车,刚推开车门,一个人影忽然之间出现在眼前,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仿佛在水里浸泡过一般,面色苍白,话音抖动,问道:“师傅,能在车里躲一会么,我的车开到水里了。”说完,他用手虚指前方,不等陆仁开口答应,猫腰窜进车里,嘴里不停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脸色十分难看。
“车里就你一个?”陆仁递上一条湿毛巾,来人道了声谢,忙不迭擦拭身上雨水。
过了一会儿,想起陆仁的询问,抬头说道:“就我一个。着急赶路,没想到积水这么深,唉,后悔也晚了。”
“是啊,谁能料到呀!”陆仁心有余悸说道,暗中庆幸……亏你赶到我的前面,不然的话……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