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义以前在大白天也敢喝酒开车,那时候对酒驾查处的不是很严,现在自然不敢。不过恶习难改,时不时的还会在夜里喝酒,一般是喝的啤酒。
今天在下半夜喝酒,估计是想收车回家。现在对酒驾一年比一年严格,以前只是简单的罚款扣分了事,现在可要面临着拘留的风险,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出租车司机们只有在收车的时候才会喝酒,而且还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
尽管如此,如果赶到交警半夜查车,也很有可能撞到枪口上,那只能怨你运气不好,或者说自作自受。
这时候还没有普及酒精测量仪,交警们查酒驾还是凭着一双肉眼和鼻子,从而判断是否酒驾。
一开始检查的地方设置在交通要道,十字路口,这样做有好处也有弊端。好处是喝酒驾车的人,一旦进入市区,就不会轻易逃脱,前后都有车辆挟持,想跑也没有地方可去。
陆仁就曾经见过这样一幕:在一个路口处交警拦车检查,在他前面的一辆车子停车之后,司机为了躲避检查,直接弃车不顾,抱头鼠窜……这应该是他当时认为最好的办法,所谓人赃并获,人跑了,自然无法定性,最多以随意停车的名义加以处罚,酒驾之人却可以逃之夭夭,逃避检查。
这类人属于轻微酒驾,毕竟还有力气跑步逃脱。最可笑的一幕是,酒驾的司机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浑身瘫软的坐在驾驶室里,胡言乱语,连他自己也不知身置何处,当然,等到了第二天清晨一切都会变得再清楚不过。
郭义的酒桌上,一瓶500毫升的啤酒基本见底,杯子里还剩半杯啤酒,一盘卤菜基本消失殆尽,看起来这家伙已经酒足饭饱,正准备离开。
“来来,老陆,喝酒吗?我已经干了一瓶,有时候未见,再喝一瓶怎么样?”两个人有多年的交情,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涉及到利益上的纠纷,彼此还是很亲热的。
“你喝吧!我晚上还要开车,你也知道,对喝酒本来我就不感冒。老郭,怎么又开始开夜车?”陆仁挥手叫来一碗牛肉拉面,坐在对面狼吞虎咽的吃着。生意好不好不说,肚子可是自己的,不能亏了。
“我那个司机净给我找事,我把他开了。再说现在加气不容易,我一个人开也行。”郭义把最后一点啤酒喝完,擦干嘴巴,开始抽烟。
“刚才进门的时候,发现保险杠是新换的,咋回事?撞车了。”
“可不是嘛。我这段时间晦气的很,连续换了几个司机,没有一个叫我省心,说实话,还不如你那位女司机呢!”郭义瞳孔泛红,也不知是酒精刺激的缘故,还是熬夜造成的,情绪有点儿激动,声音难免有点大。
“好司机不好找,慢慢寻么吧!”陆仁把一碗面很快吃完,也点燃一根烟,跟郭义慢慢的闲聊。
“听说你的车卖60万,也算是高价。你小子这两年倒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算是混起来!知道吗?现在出租车基本都在60万以上,少了这个价,连门都没有,弄得我心痒难耐,真想把车卖了,直接养老去。”郭义望着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伙计,既羡慕,又有几分嫉妒。
“我看车价应该是到头,在上涨的空间有限,据我了解,一些大城市的出租车也不过在100万以上,这个屁大点的地方,居然有这么高的价格,有点儿不太正常。我要是有别的门路,这辆车早就卖掉,不用起早摸黑的风里来雨里去,尽受些活罪。”
“大家都一样,卖了车吃什么?好歹有份正经的工作,起码生活上不用发愁,零花钱总比别人来的及时些。对了,高柳媚现在还在卖房吗?有段时间没见,还挺想的。”
“哈哈,你小子老毛病又犯了,看来王蓉管教的不够,忌吃不忌打。”郭义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心动跟行动双管齐下,一点儿不带含糊。
像陆仁这样的人,有贼心没贼胆,见到漂亮的女人,内心翻江倒海似的,却不敢越雷池一步,顾忌颇多。说好听一点,能够守住底线,是个正派的男人。
“男人嘛,趁年轻的时候多蹦哒几下,没有坏处。等老了想蹦哒也不中用,尽留下遗憾…这就是我的人生哲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高柳眉还是一个人?没有找对象。”
“好像谈了一个,估计正在商量着结婚的事,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另谋出路。”
“这个女人太精明,不容易上钩,我也只是问问…寂寞难耐啊!”
郭义有点遗憾的抱怨道,有人喜欢吃喝,也有人喜欢收藏古玩玉器,郭义却喜欢女人,特别是喝了一点酒之后,更是滔滔不绝,满嘴吐沫四溅。
“最近一段时间有新闻没有?说出来听听。”陆仁岔开话题,问起离开后的事情。
“还能有什么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对了,听说要给咱们出租车进行补贴,你知道吗?”郭义不以为然的提了一句,这件事从昨年开始就有传言流出,一直不见动静,难道说今年可以落实?
“真要是能够落实,倒也是一件好事,就是不知道能够补贴多少。”
“管他呢,有比没有好,难道说咱们还能不跑车不成?”
“这倒也是。今年油价和气价都涨了不少,估计补贴有可能落实…无风不起浪嘛。”
陆仁看了一下时间,耽误个把小时,也该出去干活。两个人走出餐馆,挥手告别。
来到火车站的出站口,看见老赵正在往车里拉人,连推带拽依旧是风风火火的做派。
“老赵,又准备跑长途啦!你加的那点气够回来的吗?”陆仁开着玩笑,老赵回头一看,嘿嘿笑了:“不要紧,车厢里还有汽油呢。再说,有生意不能不做,少赚一点儿的事儿。听说你小子车卖了60万,回头可要请客啊!”老赵是跑长途的老手,一般的司机还真比不上他。此刻他一边嘴里不闲,一边把人塞进车里,准备出发。
“现在跑长途加钱了吗?”陆仁走到跟前关心的问道。
“多少加了一点,不过这样一来生意不好做,不知多费多少口舌。”
虽然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可是平白无故的让别人加钱,总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多费口舌当然是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