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有利用价值才有保护人的资本。
忙过这阵后,唐沁才想起先前想去看密道的事情。她等了几日,终于等到无曲出来,拉着他就往密道里头钻。
“你是泥鳅吗?这破密道有什么好瞧的。”
“我想跟着你一起瞧呢。”若是以前唐沁绝对想怼他,现在唐沁只想摸摸举高高。
她这么一说,黑暗里的人果真就不出声了,拉着她的手甩了一下,别扭的紧。
“你别甩,太黑我怕。”
前面的人不甩了,gān脆直接拉着她整个手腕,“多大的人,怕什么!”语气还是有些欠扁。
俩人借着微弱的火光朝着长长狭窄的暗道摸索,走了许久都没见到光亮,倒是听到隐隐的人声。
俩人默契的止住步子,无曲将手头烛火chuī灭,伸手慢慢的往上顶,上头的掉落少许泥土,接着地板被揭开了一道口子。
唐沁垫着脚往上瞧,他们在的这处好像是个物件下面,这屋子应该是座寝殿,借着通亮的烛火能瞧见里头繁复的百鸟画屏。
“淼芝怎么样了?”
这声音一出,唐沁立马知道这是哪了,有皇后在的地方自然是凤仪宫了。
“还能怎么样,整日闷在屋子里头,让她进宫来也不来,人眼见着都瘦了,太子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另外一个声音听着是个中年男子音,这么晚了还在皇后的凤仪宫会谁?
“林丞相。”无曲附耳轻声道。
“太子最近越发不听话了,这是翅膀硬了,连本宫安排的婚事都敢当众拒了。”
那头停顿了半晌,突然压低声音道:“皇后还是要早做打算,毕竟不是您肚子里出来的,有反骨很正常。”
皇后滞了一下,“兄长....”声音里头有些恼。
“好了,好了,臣不说了,太晚了,臣就先退下了。”紧接着就听到皇后让人送林丞相的声音。
唐沁憋着一口气看向身边的无曲,感觉到他的手在细微的颤抖,心下有些惊又有些乱。
早知道就不硬拉着他来了,这下好了听到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太子殿下可能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
这事捅出去估计是个惊天大秘密!
无曲没动,唐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黑暗里只听到到俩人轻微的呼吸声。
手被拉了一下,紧接着被一路拉着往原路往回,他不说话,唐沁也没问,静静的跟在他后头。
等回到了唐沁的住处,无曲才低低的笑了出来。唐沁站在一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你要是难过,肩膀可以借你。”
烛火映在他飞扬的眉眼上,他冲着她笑,“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不,我很开心,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这么多年来压在心口的巨石终于搬开了。
是了,谁舍得那样对待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
唐沁瞧着他这样,心里愈发的难受:“也许我们方才听叉了,林丞相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无曲以一种无比闲适的姿态笑道:“我是真的很高兴。”再也不用被从来没有过可笑的亲情束缚。
唐沁:看出来了,都快放飞自我了。
“高兴?若你不是皇后肚子里出来的,就不是皇子更不是太子了,一旦被发现那可能只有死路一条。”没人会在乎碍眼的狸猫死活。
无曲短促的拧眉,突然一把拉过她,头搁在她细瘦的肩窝处,带着浓重鼻音道:“那倒时候你一定要收留我。”
唐沁:“你说真的?”
无曲虚虚圈着她后背的手收紧,恶狠狠的道:“你要是不管我,我就掐死你和你一起死。”
唐沁想他还是很难过的吧,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突然就被动知道自己啥也不是,此刻恶劣的语气倒是像个张牙舞爪没有威胁的软猫。
她伸手回抱,手顺便揉了揉他搁在颈窝的头,像是安慰一个大型毛犬一样用力揉了好几下。
他半弓着身子,将少部分重量jiāo到她身上,火光映着他左侧的脸,那张脸唇角微勾,眼角上扬,不仅不见半分难过,反而呈现出一股奇异的兴奋之色。
既然有人想折断他的羽翼,就不要怪他将水搅浑,什么破太子谁稀罕。
当天夜里,大皇子,四皇子,三皇子一党都接到了一封密信,太子并非皇后所出。不管这个消息来源何处,这都是一个突破口。三方人马开始掘地三尺找证据。
进入秋季的第一日,唐沁在东都城的东城门口看到浩浩dàngdàng的皇家仪仗。人群拥挤着兴奋的张望,她被挤得往最里边靠,东宫的护卫拦在她身前避免被人踩着。
四角垂丝的华贵马车帘子被掀开,德妃那张端方英气的脸从里面探出头来,她眉目舒展,唇角含笑,扫视一圈后在人群中对上唐沁的眼,唇角的弧度明显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