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堆各式各样的木偶。
千奇百怪,粗略的瞧过去,似是长得一样,但是再一细看,却又是都不一样。
在有些木偶上边,甚至沾了有点点血迹。
数着,约莫有十个吧。
“这是?”元兮蹙眉,疑惑的看着连川,显然不大明白,他拿这些东西给她看的理由。
“这都是少爷这一个月以来刻的,他是想送给表小姐您当生辰礼物,只是刻废了这么多个,才出了一个看得过去的成品。”连川这般解释道。
之前刻废的这些,都被余一穆给扔了,还幸好是连川觉得,乱扔东西不大好,就全给捡在了一处,收在了后院里。
这一晚上看着余一穆辗转难安,连川就怕他一时兴起,又拿他当出气筒,所以当时就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得从表小姐这儿下手才是。
于是他想了想,就从后院把这些木偶都给找了出来。
元兮伸手从里头拿了一个出来,拿起到眼前来,看着这一个上头,一道长长的划痕,连着这划痕旁边的,是一道带着指纹的血迹。
她大概能想到,余一穆刻这个的时候,是怎么不小心划了下去,又刺在手上,才见了血。
连川看元兮盯着这木偶,表情微妙,也不说话,当时便急忙解释道:“其实少爷最后的那个成品还挺好看,没、没有这些这么丑。”
不过他打心底眼里也觉得,余一穆刻废的这些,是真的丑。
元兮却也想不明白,为何他明明花了这么多心思给她准备生辰礼物,却不送给她,还同她置气,就他那样说话,谁听了都会生气的。
其实他能花这么多心思,她就已经很感动了,所以就算不好看也不关系,她都会喜欢的。
“表哥他现在,睡了吗?”元兮垂眼想了想,再说话,声音却是柔和的。
马上这一天就要过去了。
过去了就不是她的生辰了。
连川想了想,摇头回答,道:“应该、没有。”
“你给我。”元兮从他手里把那一堆木头全都抱了过来,回头放在自己屋里头,然后回来朝连川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道:“我过去看看。”
天色已经很晚了,几近子时,元兮提着裙角,走得小心翼翼,见房间里是黑漆的一片,她想了想,去那边推窗户,探头唤道:“表哥。”
元兮推起窗户的一角,依稀能看见房间里面露出一点儿的光亮来,她抿唇等了会,没听着回应,便推门进去了。
元兮隐约听见了些水声。
那声音,像是一汪水柱,哗哗落在了水桶里头,在这寂静的黑夜中,那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元兮抬眼四处张望,却发现整个屋子里都没人,便抬腿,朝前头闪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这处挡着一方屏风。
一脚跨过去,顺着一方烛火的光亮,元兮看到一个身影,尚未看清楚,她便唤道:“表哥——”
说话间,目光顺之而下,看见穿着只穿着白色亵衣的余一穆,褪了一半的裤子,手在下头,扶着胯间物什,而那水柱,正好落完在面前的木桶里。
元兮就这么盯着在他腿间,整个脑子“嗡”的一下没了意识,就这么看着,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约莫片刻,她突然意识到面前这场景是什么了,便是张嘴,大喊了出来。
一声喊叫,划破寂静的夜空。
11、悦人...
余一穆一整个晚上火气都大的很。
他自个儿待在房间里,越想越闷,越想越不开心,怕自己会气得把头发都给烧了,便是坐在桌子前喝了整整一壶的凉茶。
于是夜半时,就被尿给憋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起了床,点了灯,在净室刚刚舒畅了身子,这厢要拉起裤子的时候,元兮就出现在了旁边。
那一瞬间整个房间变得无比安静。
余一穆整个脑袋都被这一下给砸懵了。
直到元兮出声喊了出来,余一穆才一手去拉裤子,另一手就伸过去捂元兮的嘴巴,紧紧按着想把人的声音给压下去,急道:“你别叫。”
这大晚上,她这么一叫,非得把整个府里的人都给引来不可。
到时候可就是真的大事不妙了。
元兮重重的喘了两口气,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叫的话不太好,就强迫着自己停了下来,只是下一刻,她猛然又发觉什么。
“余一穆,你放手。”
元兮一张白皙的小脸给憋的通红。
他刚刚才......手都没洗,就直接又来捂她的嘴巴......
“那你别叫。”余一穆警告了一声,却还是没有放手,一脸担心的看着元兮,就怕她等下又叫出来。
元兮哪里听得那么多,她着急的直跺脚,低声喊道:“你快放开”
余一穆小心翼翼的把手给放开了。
他一放开,元兮就伸手抹自己的嘴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还能闻到些什么味道,难受的不行,哪怕是在黑暗里,也能看见她一张脸憋的通红通红,咬着下唇,绯红欲滴。
“余一穆,你”元兮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眼前闪过,全是刚刚看到的那幅画面,越加这般下去,心就怦怦跳的更加厉害,这一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甚至完全忘了自己这下来是做什么的了。
元兮顿了顿,只觉得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转身就往外跑,磕磕绊绊的,出了房门,自个儿还在喘气个不停。
她是真切的看到了那玩意儿,方才猛间瞧着了......长得是真的丑,同余一穆那张脸一点儿都不符。
上辈子她虽然同卫廷成了亲,但他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而且就算是回来睡,那也只是躺在她身边,就连新婚之夜都是如此。
元兮出嫁之前,听舅母同她说过那些男女之事,当时红着脸听完,自个儿是羞得很,却大致的明白一些,可是就算成了亲,卫廷也没有碰过她分毫。
那时候元兮就有些疑惑。
卫廷对她的态度,原本一直以来都是挺好的,就在成亲的前几日,还在细心的询问她,问她想把他们的房间布置成什么样,要什么样的被子,又要什么样的床帘,他柔声的告诉她,这些全都随她的欢喜。
那时候,元兮是真的在一心期待着他们的未来。
她甚至清楚的记得,他看她的眼神,都是充满柔情的。
可就是成亲的那日晚上开始,卫廷好像便不大对劲了,他在外面喝酒,喝到很晚才进屋来,而后掀了盖头,就这么静静的瞧着她,不知在思虑什么,面上表情颇为复杂。
然后他和衣在她旁边躺下,便是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直到现在,元兮都想不通,他忽然就变成那般态度的理由。
只是她也不需要去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