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她。
“昨日中午,也就比几位早上那么几个时辰。”小和尚记性好,再加上那女子一身红衣,格外引人注目,便自然记得清楚了些。
“确实是我们的疏忽。”
上清寺位处深山,平时有香客上山进香,香火颇为鼎盛,其中难免会因为天色已晚或其它原因而不好下山之人。
所是便特地在后院修了一排厢房,分东西两边,以供香客歇息。
大多是住过一夜就走了,从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有时候没顾着那么多,疏忽了,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元兮在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越过头顶,到嘴边时停顿下来,抬头看着面前的佛像,分外虔诚。
“请求佛祖保佑,保佑舅舅舅母身体安康,保佑表哥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元兮默念,再是摊开双掌,十分真心诚意的给佛祖磕头。
原本,对于那些鬼神之说,元兮是不大相信的,有时候听人说到,也顶多就是那么的听着,笑一笑可是自从她再活过一回之后,她便相信了。
冥冥之中,总会有一些事,是上天的安排。
是无法违抗的。
但是上天既然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那么一定曾经是眷顾过她的。
所以,也希望上天可以眷顾余一穆一次。
元兮闭着眼睛默默的想。
让一穆的伤快点好。
......
元兮起身的时候,腿都有些微微泛麻。
她看着时辰,是该去厨房拿之前熬着的药了,却是转身才出了门,就迎面撞上那位许鸢尾小姐。
还真是巧。
巧到元兮都忍不住要多想些什么了。
“元小姐。”许鸢尾显然是冲着元兮来的,一看见她,就迎了上来,皱巴着一张脸,忧心忡忡。
“听闻余公子昨日遭了歹徒,受了伤,不知现在如何?”
许鸢尾着紧的问完这些,没等元兮说话,她接着又道:“我这儿有些上好的伤药,不若现在就给余公子送过去吧。”
“谢谢关心。”元兮朝她点点头,拒绝道:“但是已经有药了。”
她确实是不大喜欢这位许小姐的。
元兮心里有一股酸酸的感觉,涨涨的翻滚在心里头,只是这股感觉为何而来,又是因为什么,她自个儿也是不晓得,弄不明白。
在卫府里看见那个叫锦衣的女子的时候,她心里都没有这样的感觉,那个时候,看见那女子,就只是有些无措,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可是现下她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喜欢这许鸢尾。
光看她就觉得碍眼,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余一穆那臭脾气,也就她能够忍下去,元兮想,若是换到旁人身上,怕早市被他骂的声都不敢吱一下了。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元兮没时间和她多说,忙着去给余一穆拿药,于是着急就离开了。
余一穆依旧昏睡着。
风han没好,又受这伤,元兮看他这般虚弱的躺在床上,心里头当真是一抽一抽的,难过的不行。
她拿勺子勺了药,特地放到嘴边吹凉了些,才往余一穆嘴边送。
只是他嘴巴闭的紧紧的,倒是有些不太好喂,元兮拿着勺子,动作顿在那儿,似在思绪,这应当如何是好。
后边的连川好似看懂了她的烦忧。
“表小姐,我帮你把少爷的嘴巴给弄开。”连川上前一步,跃跃欲试。
元兮摆手,示意让他不要过来。
“我自己来。”
她把药碗放在一边,一手还拿着勺子,另一手伸过去,捏在了他的下巴处。
轻轻的,没使什么力气。
接着元兮把勺子伸过去,放在他的嘴边,稍稍倾斜,没怎么用力,那汤药顺着他的唇瓣下去,明显能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连川在后面看得神奇。
现在的少爷,有一股他难得能见到的乖巧。
连川不知道用这个词形容对不对,反正他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昏迷了的少爷,在表小姐面前,十分的顺着她来。
要晓得,以前少爷就算是在睡觉的时候,他不小心碰他一下,都能硬生生的给踹出老远。
果然是有区别对待的。
元兮就这样一勺一勺的,不嫌慢和麻烦,给他喂药,直到一整碗的汤药都见了底。
两刻钟过去了。
“表小姐,刚刚那位宋公子拿了些伤药过来,放在桌子上了。”连川这会儿才想起来这桩事,就忙时把那些伤药都拿过来,一一的给元兮解释用效和用途。
元兮认认真真的记下。
......
余一穆喝过药之后,出了场大汗。
大夫说他只要出过了汗,应当就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偏偏人还是没醒。
元兮晚上要继续守着,连川看她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想劝她去休息会儿,但是元兮不肯。
她说她不累。
连川走了之后,房间里便是安静了下来,空寂的一片,听不见半点儿的声响。
元兮揉了揉眼睛,涨涨的疼。
太久没有睡觉便是这样,整个眼睛都肿了起来,元兮都不敢照镜子,她想也能想到,自己现在肯定是丑极了。
她拿了个小凳子在床边坐着,打着盹有些昏昏欲睡了,就开始同余一穆说话。
“表哥,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我梦见我们成亲了。”
她说到这儿,想起梦中的场景,唇角都禁不住的轻轻弯了起来,因为那些事情太过美好,美好到她一想起来,心里都跟灌了蜜一样甜。
她想她是期待那样的未来的。
“从小到大,你总说我笨,我也知道,我是真的笨,但是很多时候,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所以我觉得笨一点也没有关系。”
“因为你会保护我,会把所有骗我的,欺负我的人都打跑,对不对?”
元兮说到这儿的时候,自个儿低着头,闷闷的在说,却是没有注意到,余一穆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其实表哥你为兮兮做了多少,兮兮都知道。”
元兮抿唇,目光坚定了许多,抬起头来,信誓旦旦道:“但是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拖累你,或者连累你了,我会做一个,让表哥你也觉得很好的兮兮。”
然后,也保护表哥。
这次锦衣的事情,就完完全全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能再依靠任何人,会自己想办法去弄清楚,去解决。
不能再出现像昨晚那样的事了。
小姑娘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完这些,趴在床边,有些困了,撑了一会儿没撑住,还是睡了过去。
绵长的呼吸声渐渐响起。
而就在这时候,原本一直在床上静静躺着的余一穆,却是睁开了眼睛。
他眸中倦意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