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男朋友?”
“......你脑子都装了些什么,少上点网。”凌君寒把他爪子拨开,在毛茸茸的头上挤了一大坨沐浴液揉搓开,转移话题:“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段无心抖了抖脑门上的水,这才发现他手心发红,带着伤痕。
刚刚弹幕上在说什么刮伤,是自己舔伤的吗?
他费劲地用舌尖顶了顶上颚,感受到一些尖锐的小刺扎着皮肤。
好像,再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段无心有些懊恼:“我是不是又把你弄疼了?”
“没有,不疼。”凌君寒偶像包袱血重,死不承认。
“有吧,手心都红了。”段无心伸出虎爪,扒拉过他的手,执着检查。
凌君寒快速把手抽回去,声音沉了些:“别乱看,安静点儿,还洗不洗了?”
哼,不看就不看。
段无心被带茧的手指搓揉头顶,手法出乎意料得温柔。
视线不用碰触,倒是自在。
凌君寒也没说话,两人安静地泡了二十分钟,直到水温下降。
段无心湿答答从水里起来,毛发被水浸湿,脚下积攒了一小滩水。
又得求人,好烦。
他甩了甩身上的水滴,思忖了一会儿,含蓄开口:“湿着会感冒。”
凌君寒心领神会,从柜子里拿出chuī风机:“过来,帮你chuīgān。”
跟聪明人沟通,果然不费劲。
段无心乖乖爬上洗手台,四肢散开瘫在台面上,坐等服务。
chuī风机轰轰作响,他盯着凌君寒胸前的吊坠,思绪飘远。
是什么样的朋友,才值得把信物这么贴身随时挂着?
段无心没有朋友,除了馆长,生命中也没再更亲近的人。
某种程度上来讲,能被一个人如此重视,他很羡慕。
濒灭馆里动物很多,但段无心觉得自己跟他们不一样。
他有人类的思想。
是好事,也不好。
能够更大化的感知喜怒哀乐,也常常会感到孤独。
直播是从两年前才开始,因为体型不大,所有的网友都以为那会儿他刚出生。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已经活了很久了。
久到.....超过了正常白虎应该有的年龄。
馆长很早就发现了他的不同,也暗地里找专家做过测试。
当时给的结论是,他也许可以和人类一样活那么久,几十岁,甚至上百年。
段无心没想过未来,一百年太久了。
要孤独地活一百年,更是难以想象。
“回神,chuīgān了。”凌君寒关了chuī风,用食指扣着弹了弹他的耳朵。
段无心眨了眨眼,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情绪有些低沉。
他低头在爪子上蹭了蹭眼角,闷声说了声谢谢。
凌君寒自顾自解读:“是不是想家了?”
“有点儿。”段无心顺着他的话下了台阶,那些情绪,只能烂在肚子里,没有人可以说。
他如愿以偿躺上了凌君寒的chuáng,被子很蓬松,四周都是暖烘烘的,很容易安然入睡。
凌君寒绅士的留了一半的chuáng,他可以自在翻滚。
这个人,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陷入昏睡前,段无心昏沉沉的想。
又是一夜好眠,第二天段无心醒来之后,chuáng边已经空了,只剩下叠的整整齐齐的豆腐块。
元帅都这么忙的么?天天早出晚归。
他仰头看了眼那盏坚固的水晶吊灯,越发确信自己的判断。
待在凌君寒身边,真的十分安全。
没有半夜塌掉的chuáng,也没有砸下来的灯。
不用担惊受怕,也不必考虑随时冒出来的奇怪隐患,这两天比过去所有日子加起来都来得舒坦。
这样安稳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段无心在chuáng上懒散地打了个滚儿,又四肢拉长伸了个懒腰,心情无比愉悦。
解决了生存问题,小白虎迅速上升到另一个思想境界。
以前都是馆长管吃管住,现在想在凌君寒身边安安稳稳呆着,总不能白吃白喝。
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决不能吃人嘴短。
所以,就得多赚钱,然后把餐费住宿费甩到凌君寒脸上。
段无心弹跳而起,兴冲冲打开自己的直播账户。
余额:3.80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之前的钱都给了段永年,自己连个零头都没剩点儿。
昨天的打赏脑子发热全退给了私信网友,段无心盯着自己空dàngdàng的账户犯了愁。
昨日的阔绰,就是今日的后悔。
这磕碜的余额,让人饭都吃不下,心如死灰。
段无心坐在转椅里,蔫儿着jīng神打开直播。
“大家早。”知道他有翻译器,索性也就不装了。
弹幕一片喜庆:【心心最近过于勤劳,我想辞职,全职看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