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不太习惯人类的发音,说话磕磕绊绊,带着哭腔:“是我.....我完了。”
声音很轻很软,惹人心疼。
“我变成/人了。”
“你....这是第一次?”凌君寒也觉得荒谬。
他连段无心能许愿都不信,坚信科学,崇尚真理。可现在...
好好的一只白虎,怎么突然就变成/人了呢?
段无心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感觉四肢冰凉得可怕。
但他伸手去钩凌君寒的脖颈,再也没了以往的嚣张,想要求得一点安慰。
“太荒唐了。”凌君寒索性坐起来,抬手打开了chuáng头灯。
段无心眼睛依然是透明的琥珀色,看人的时候带着天真,他用手去挡凌君寒的眼睛:“别看,很丑。”
“不丑,很漂亮。”凌君寒伸手,想把人从chuáng上拉起来。
被子滑落一半儿,露出一截白皙的细腰。
段无心当虎当惯了,没什么羞耻感。
他瞥见浴室里透出镜面反she的光,于是把被子踢开,光溜溜下chuáng。
只是还没习惯用腿,脚刚着地,就摔了一大跤。
段无心懵懵的坐在地上,垂眼盯着自己小腹以下,有些疑惑。
他研究了一会儿,直白地问:“为什么你的比我大?”
“什么玩意儿?”凌君寒赶紧下chuáng,把人从地上拉起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摔着了没?”
“没摔着。”段无心重复一遍:“为什么,你的,比我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去碰凌君寒的,好奇把玩。
被捏住命脉,凌君寒倒吸了一口气,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后悔过luǒ/睡的习惯。
他盯着白皙的段无心,两人赤坦相对,觉得这场景实在是诡异极了。
见那双小手不放,他只能轻咳了一声,不要脸陈述事实,“大概是物种不同,在人类里面,我的比较优越。”
“噢,这样。”段无心似懂非懂,“不过小的好,看起来没那么丑。”
凌君寒不想大晚上跟一个男生讨论谁大谁小的问题。
他快步走到柜子前,扯了件浴袍扔过去。
“你要不要先穿个衣服?我们再来好好聊聊。”
“为什么要穿?”段无心手脚着地,像白虎移动一样,同手同脚往浴室爬。
凌君寒脑仁突突的疼,这一晚上被惊喜砸得脑子都要开花。
他叹了口气,阻止人继续以这个诡异的姿势前进:“你别动,我抱你过去。”
说完,大步又回到chuáng边,弯腰把人横抱而起。
没抱过男的,凌君寒耳朵微红,qiáng装镇定。
他一手放在膝盖下方,一手钩住细腰,轻松抱走。
只是,段无心的体重,好轻。
chuáng和浴室距离并不算太远,凌君寒却感觉时间慢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偏偏怀里这位还一点都不安,左扭右扭,肌肤摩擦。
这就算了,手臂跟水草似的缠在脖子上,呼吸艰难。
好不容易走到浴室,他把段无心放下,洗了一把冷水脸。
段无心把脸凑到镜子前,左瞧右瞧。
五官端正,没歪鼻子斜嘴巴,鉴定完毕,还不错。
“抱我回去吧。”段无心两手一伸,仿佛没长脚,对着元帅颐指气使。
某搬运工沉默着,又把人弄回了chuáng上。
两人一左一右侧躺着,中间像是隔了道银河。
凌君寒捏了捏他的胳膊,又戳了戳脸蛋,喃喃自语:“你到底怎么变成这样儿的?”
“不知道。”段无心垂下眼,语气有些委屈:“我还想变回去呢。”
凌君寒揉了揉他的头,细软的银发穿进指缝,安慰道:“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变回来了。”
“嗯,希望如此。”段无心翻身平躺,逐渐习惯细长的四肢。
凌君寒抬手关了灯,房间重新陷入黑暗。
安静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甚至可以闻到吐气中的香甜。
这他妈谁能睡得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移动,睡意全无。
凌君寒决定第二天一大早,一定把段无心带到研究院去好好检查一番。
他心心念念想要带上战场的战宠,这会儿成了盘整调顺的美少年。
说出去谁信?连凌嘉木那个傻子都不会当真。
这一晚,三观崩塌又重塑。
好不容易有了半点儿困意,他刚闭上眼,旁边的段无心就跟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四肢抱紧。
段无心应该是进入了潜眠,下意识还把自己当老虎。
他习惯性的把头重新埋进凌君寒的颈窝里,换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
距离实在是过于亲密,且肆无忌惮。
凌君寒抬手,想要推开。
挣扎了一秒,最终还是缓慢地放在段无心的后背上,把人搂住。
据说今天是三十年难遇的极寒天气,段无心大概是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