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隐隐约约有听说便是那时疫……实际上都是祝姑娘治好的。
江莺莺便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实在不大光彩,一时间脸色顿时煞白,竟然想转身逃开。
“过来坐。”祝星这么唤她,她便立刻熄了逃跑的念头,乖巧地坐了过来。
只是被祝星打量,她却是很紧张的。当日她还说日后相见定要报答祝星,如今却又要被祝星诊治,当真是说了大话,羞煞人了。
“伸手,我为你诊脉。”祝星像是不知她心中所想,对她以对相同患者的态度,十分平等。
她这样温柔又公事公办的态度反倒叫江莺莺松了口气,不再那么拘谨,也敢悄悄抬头看看祝星。
这一看,她想起近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不由得便想哭了。
好歹她还记得这里是医馆,悄悄将泪憋回去,只是眼眶却红了。
祝星慢条斯理地抬头看她,轻声问:“你今日想来看什么?”
“我近日胸闷郁结,夜不能寐,总觉得自己心慌气短,不知是何缘故?”她原先是不会这样咬文嚼字的,在内宅久了受到熏陶,便也偷偷跟人学了这些话。
如今对着祝星,她努力表现得体面些,便文绉绉地说起话来。
“那是因为你有孕了。”祝星轻描淡写地扔下重磅消息。
江莺莺不可思议地抬头,嘴唇嗫嚅着,显然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欢喜,甚至还很厌恶。
“我明明前两日来了月信。”虽然少极了。江莺莺还想说什么,但又有顾虑,终于咽下口中的话,忧心忡忡。
这时候她无比庆幸祝星是医者,不然面对个老郎中,他还真不见得能说出来这些话。因而她更加感激祝星了。
“不是月信,是落红。”祝星一面写方子一面道,“你体内有内伤郁结,这胎已经不稳了。我给你开副安胎药你喝着。”
“我……”江莺莺犹豫一番,沉默地点点头,心中纷乱极了。
祝星并不曾追问谁打了她,只温和嘱咐:“在什么情况下都要爱惜些自己。我虽不知你为何性情有些变化,但你我毕竟有些渊源,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的。”
江莺莺却因为她这话抽泣起来。
黑猫被哭醒,颇有起chuáng气地呆坐着。
祝星递了帕子过去,便感到黑猫一阵拉扯。她垂眸看去,只见猫咪满脸上写着“我的”二字。
显然不愿意她将帕子递给旁人。
祝星安抚地拍拍猫脑袋。
黑猫这才趴在她腿上懒洋洋地舔爪子。
江莺莺哭了好一阵,才打最嗝道:“祝姑娘,我有许多话想与你说。”
祝星微笑,看着轻易上钩的猎物慢条斯理道:“后面还有几人,我先同她们瞧完病再和你说话可好?”
“嗯。”江莺莺连连点头。
祝星便唤来药童带她去内间梳洗一番。
剩下九人都是寻常病症,祝星很快便拟了方子对症下药。
她又在正堂喝了盏茶,自是换过水的没有猫毛的,才不紧不慢进了内间。
江莺莺好不容易止住哭声,这时候见她过来,顿时又要落泪。全然没有在薛郡时那样有胆有量。
被一个性子bàonüè的人折磨,也确实难用得上心机,就如同祝清若一般。
怪可怜的。
“莫哭了。”祝星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温柔哄道,“你如今有了双身子,该好好保重,莫要动不动就哭。”
江莺莺僵了一瞬,抽抽噎噎:“姑娘,我……”她太多话想说,不知如何开口。又怕自己的事情说了让祝星糟心,于是吞吞吐吐的。
“慢慢说,不愿意说也无碍。”祝星眼中没有丝毫嫌弃,像是宁静的海,温和又包容。
江莺莺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向祝星吐露心事。她实在太过痛苦,又太过杂乱,需要一个人为她答疑解惑,指明前路。
祝星救过她,在她心中已然是神祇。她不只是相信祝星,甚至是信仰。
所以她对着祝星缓缓道来自打从薛郡离开后她经历了什么。
那时候江莺莺也是心中发狠的,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给祝星瞧,来还祝星救她的恩情。只是事与愿违,她一个女子在世间辗转总是不易。
为了寻到更大的机遇,她千里迢迢到了京中,盘缠也用完了。
她身单力薄,去了许多地方都找不到正儿八经的营生,便在街头被李大公子使计收入后宅。
她不知道李大公子看上她哪里,但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对手,怕反抗只会被更恶劣的对待,只好成了李大后宅中的一员。
好歹是个三品中书令的儿子,她应当能过得好些。
到了李大养外室的宅子,江莺莺才发现这里还有许多女人,只是这些女人们个个都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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