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名声已经至此,李中书令断然再容不得雪上加霜,一定会想尽办法洗雪此事。
他要洗雪此事,便要努力去污祝清嘉,做实祝清嘉与李大公子有染。
不过此事倒还好办,不让李家人接触祝清嘉,他们便无论如何也不能施展手段。
而她从未想过一味避战。
李家越是要掩饰罪行,她便越要让一切大白于世。只有让李家彻底溃败不敢做恶,尚书府才算安全。
祝星神色自若地筹谋,忽然感觉手腕被毛绒绒蹭,垂眸便看到黑猫努力吸引她注意力。
她不由莞尔。
……
这一夜,尚书府与中书令府都无人安眠。
次日早朝,照例是群臣商讨国家大事。临近秋日,不少朝臣都对即将到来的秋收表示出极大的担忧。但事关农业,朝臣们并不擅长此道,也给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法子。
今日李中书令与祝尚书都格外沉默,但也没有引起百官多大注意,谁都有个不想说话的时候。
尤其是李中书令,众臣已然听说昨日七夕佳节街上发生之事,不少人对李大那些下作手段有所耳闻,倒是都在心中默默鄙夷李家。
哪个朝臣都不是完美的,只是如李中书令这样家丑一直外扬的着实少见,而且还不是什么小家丑,件件拿出来都是给一整个家族抹黑的。
李家儿郎已经娶不着贤妻,除了及其势力之人,没人愿意将女儿往火坑里推。李家女亦无法高嫁。
禄公公照本宣科:“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已然做好下朝准备,只待无人上书皇上离去,他们也好回去休息。
祝严钏立刻上前:“臣有本奏。”
皇上看到祝严钏有事启奏,不由得来了些jīng神,坐直问道:“爱卿有何事要奏?”祝严钏为官一直深得他心,几次为他排忧解难不说,哪怕当了度支尚书也是极为认真,一丝不苟。
祝严钏神情严肃:“臣要参一人。”
文武百官面面厮觑,不知谁招惹了这位黑脸煞神,竟让他亲自来参,也是够倒霉的。谁人都知道祝严钏为官刚正,招惹上他可真是太倒霉了。
“是何人啊?”皇上也很好奇。
“臣为私事,而非公事。臣要参的,便是李中书令!”祝严钏一指面色难看的李中书令,掷地有声道。
李中书令张口便要反驳:“祝尚书,老夫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说着说着话音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望向祝严钏,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祝严钏冷笑:“昨日七夕夜,李大公子当街指使下人偷我女儿荷包,不知所为何事!”
李中书令脑海中仿佛打了一道惊雷,不由得浑身发抖。
李家正派人查昨夜街上那家人身份,却怎么也不曾想到会是祝家。
李大行事一向谨慎,但因为李二,还有祝严钏初入京,并不好与人走动的缘故,不认识祝家女也是正常。
这一正常,便有纰漏了。
他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对祝严钏的突如其来的发难不知所措。
一切都太突然了。他没想到那会是祝家的女儿,也没想到祝严钏会将此事在早朝与皇上提起,惊得僵在原地一动不动,qiáng迫自己速速思考对策。
祝严钏趁着这时抓紧时机将昨夜街上发生之事细细道来,并对李家一番慷慨陈词地批判。
皇上听着便皱起眉头,没想到李家当真是烂到根里去了,当街指使小厮偷人荷包,这是多下等才能gān出来的事。
这李家,确实不堪重用啊。
他便问李中书令:“李中书令,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李中书令立刻辩解:“此事必有误会!”
祝严钏冷笑:“当街当场抓住,李大公子也承认那是他的小厮,还有什么误会?”
李中书令没想到事情突发,本打算栽赃那家人再污名化他们,从而洗雪李家。但对象是祝家,且祝严钏已经将他告到御前,事情便大不一样了。
他必须要当场拿出个说法,嫁祸一事也行不通,眼下竟然只有将罪认了,再细细辩驳。
“那荷包确是李儒身边小厮所为,是他御下不严……但此事,此事乃那小厮自作主张,手脚不gān净,祝大人误会了……”李中书令绞尽脑汁措辞,说到最后十分气短。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千年的狐狸?李大公子昨天在街上说的那番话应付路人尚可,但百官焉能被他糊弄得住。
果然,祝严钏当场揭破:“那小厮是李大公子身边伺候的,无李大公子的吩咐,他敢擅自行动?李大公子也没任何表态?任那小厮偷盗?当真是个仁心的主子!”
李中书令脸上火辣辣的:“此事必有误会,我回家严查,定给祝大人你一个jiāo代。是我李家有错在先,还望祝大人海涵。”他在祝家人面前忍气吞声,简直要怄气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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