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瞒着你……”宗豫自觉亏心,说话声音较平日都低了不少,完全没有他叫“星星”时的雀跃。
“我知道啊。”祝星语气寻常。
“那你不生我气么?”宗豫试探着问。
“我生你气你便会告诉我么?”她似笑非笑地反问,直接将宗豫问住。
她若当真生气了他便会告诉她么?应该是会的,他不想她生气。
宗豫认真道:“会的。”
祝星却道:“我不生气。”
宗豫愕然,他以为她对他身份很感兴趣,都做好硬着头皮死一次的准备,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看你这副为难模样,大约是说出来我会生气的身份。我劝你还是将话想好再说,免得我听了生气,再不理你。”祝星一本正经地逗他,为他增加心理负担。
她总有一日会知道,那便不会因为好奇而急于在这一时bī他说出。她向来是个很有雅量的人,断断做不出bī人开口的恶事。
但看宗豫这副焦头烂额的模样,祝星又觉得有趣极了。想到他叫她星星时的讨打模样,为了不让他这般活泼,她才故意吓他再不理他。
宗豫听后果然一个头有两个大,觉得眼前一片黑。
他要如何说才能叫祝星不生他气?
他跟她套近乎,让她看在他给她做了这么久猫的份儿上别生气?
第192章夜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
李二公子喝得烂醉,满面酡红。他本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如今也就比平民好些。没了家族庇护,他孑然一人,又如何娶妻生子。
说白了,脱离李家,他又算得上什么?
他过去在公子中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láng狈。
李家虽然供养他,可待遇是远不如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这些供养对他来说更像是施舍,他心高气傲,更觉得是下人慢待了他,又莫可奈何。
好在李夫人还惦记着他,虽没亲自过来看他,但时常叫下人过来送些东西,也好叫他过得不是那么紧迫。
过去同他玩在一起的纨绔们在出事后就将他疏远,在被李府赶出来后他还不死心地去找过这些人。
要么推说不在,要么直接奚落于他。
李二的那点自尊被践踏得彻彻底底还是因为李府给他送来了个女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祝清若。
祝家见煮熟的鸭子陈端飞了,便默许祝家二房去找李家要个说法。想着若真能攀上李家这门亲,反倒是赚而不亏。
李家厌恶祝家这样市侩的嘴脸,又不想受祝家不断骚扰,念着日后也给李二娶不到什么好姑娘,好歹留个后,便将祝清若送去了。
自然不会有什么三媒六聘或是婚礼,祝清若被一顶轿子直接抬入门。
然而李二看见祝清若却气坏了,祝清若对他来说是丑事的象征,看见她他就恶心,莫说与她行夫妻之事。
李二无处发泄怒气,祝清若便成了出气筒。
时时刻刻被他凶,还要受他拳脚。
宅外有李中书令派来□□李二的护卫,也成了□□祝清若的护卫。
祝清若被困在宅子里出入不得,偌大的李宅成了困住她的牢笼,她在其中求生不得。她不求死,但李二几乎要将她打死了。
今日李二又喝了酒,祝清若惊惶地想找地方躲起来,好能少挨些打就少挨些打。
然而这别院只有一间院子,一口水井,除此之外只剩下一间屋子两个人住,压根儿没有什么躲避之处。
祝清若自进了这别院才意识到她平日里那些心机有多可笑。她那些心机也就对与她jiāo好的人有效,如李二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压根不肯受她哄骗。
她往房内唯一一张桌下缩了缩,听着院外李二醉酒的斥骂,害怕地捂住双耳。
“祝清若!祝清若!”
“你……出来!”
“你不是最爱挑唆我妹妹为你报仇么?你不是惯……惯会装可怜呢?你出来!”
……
祝清若捂着耳朵闭着眼蹲在桌角,一张脸憋得通红,不敢正常呼吸,怕引得李二过来。
砰——
好像有什么东西坠落,又好像没有。
院中转瞬便安静下来。
门外的护卫听惯了李二酒后恶言,只当他突然没了声响是睡着了。
祝清若什么也没听见,只在心中盼着时间能快些过去。到白日,太阳一出来便好了。李二也知道自己如今根本不堪在人前,只在夜间出没,白日要么在房中喝酒,要么昏昏睡去。
时间过得好像慢极了,祝清若等了许久也不曾见李二进来,心中的弦越崩越紧,人几乎要疯了去。
就像被凶徒用刀背戏弄但总有一刀要落在身上却不知道是哪一刀的惶恐。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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