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雨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待了一会，覃亦杭在外头轻轻敲了敲门。
“小雨，你怎么了？没事吧？”覃亦杭有些不放心，从他下班一进门，路雨的状态就有些奇怪。
路雨缓了口气，回答：“没事，我想上个厕所。”
然后外头便没了声音，路雨舒了一口气。
她捧起水洗了个脸，眼睛还是有些红。
她开了门出来，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拉了被子就躺下。
覃亦杭听见动静，推开门进来，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没事吗？如果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
他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可此刻听在路雨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她不想去质问那个给他发信息的人是不是宋清语，但是她心里已经差不多笃定。
覃亦杭真的有很多事情瞒着她，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
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她不能告诉孩子的亲生爸爸。她因为自己能够依靠的，她最信任的好朋友，竟然也在欺骗着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有些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背对着覃亦杭睡着，闷闷地回答：“真的没事，我只是想早点睡了。”
“那……我给你热杯牛奶，好吗？”
“不用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了。”
覃亦杭没有再说话，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路雨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进那个行李箱里，然后才出了房间。
吃早饭的时候，路雨忽然说：“亦杭，我今天想搬回老房子，在这里也打扰你很久了。”
覃亦杭一愣，“怎么了？上次不是说好就好好住在我这里吗？”
路雨勉强一笑，“只是觉得这样还是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覃亦杭皱了皱眉，“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在我身边，我能照顾你，我也比较放心。”
“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还有孩子。”路雨非常固执地和他对视。
“小雨，你怎么了？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路雨低下头，“亦杭，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覃亦杭目光有些复杂，转而道：“你想说什么？”
“当年我和林梓丰分手，是不是你逼他的？”
路雨想了一晚上，还是决定跟覃亦杭摊牌。
“是他跟你说的？小雨，你不相信我吗？”
“我真的很相信你，所以现在我有点迷惘，我到底还该不该继续相信你。”
覃亦杭皱着眉，“他并不适合你，我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所以他这次回京城，也确实是你逼他走的咯？”路雨继续问道。
“……”覃亦杭默认。
路雨凉凉地一笑，“昨天下午有两个陌生人来找你，他们称呼你为少爷，但是显然他们并不是郑家的人。”
覃亦杭猛地抬头，“他们来干什么？”
“只是想来找你而已，只不过扑了个空。”路雨顿了顿，继续说：“他们还让我转告你，覃老爷子病情加重，想尽快见你一面。”
“……”覃亦杭没有说话，表情复杂。
“覃老爷子是你的什么人？”
“是我外公……”覃亦杭抱住了自己的头，陷入痛苦之中，“但是我不会去看他，我不想见他……如果不是他，我妈不会死……是他见死不救，他明明可以……”
路雨看着他这样，无动于衷，继续问道：“你能够威胁到林梓丰，靠的也是你这个外公是吗？还有上次你去郑以骁那里救我，你带的那些人，应该也是你外公的人吧？”
覃亦杭眼眶蓄泪，抬头看着路雨，“小雨，你生我的气了吗？”
路雨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亦杭，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是不是跟宋清语认识？”
覃亦杭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路雨，想也不想地否认，“我没有！”
不是认识或者不认识，而是没有，没有什么呢？
路雨心下已经明了很多事情。
“不管如何，亦杭，我想一个人静一段时间，我走了。”
说完，路雨起身回了房间，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出来。
没有一句再见，她开了门就这么出去了。
覃亦杭自始至终没有勇气再跟她说一句话。
路雨想过很多次，不要再拖累亦杭，她想要从这里搬出去，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打了车回到了老房子，她趴在床上又哭了很久。
跟郑以骁矛盾分手，甚至是知道他与自己父母之死有关的时候，路雨也不曾有过这么多的眼泪。
覃亦杭不同。
这些年他一路陪着她走来，她对他的信任，对他的依赖，可能再也没有另一个人能给。
越是重视在乎的人，越是没办法接受欺骗和背叛。
路雨觉得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来了一条新消息。
路雨点开看，是郑以骁，他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张角度不佳的自拍，但是仍然帅气，背景是那辆阿斯顿马丁。
郑以骁：刚保养完接回来。
路雨看着这张照片，泪水依旧模糊着眼睛。
这辆车是郑以骁所有车里，她最喜欢的一辆，她开了很多次，对这辆车的脾气十分熟悉，她也很享受这辆车劲爆的声浪和强劲的动力。有时候车更像一个伙伴，开车是一场配合，能够遇到一辆喜欢的车，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很多次路雨开着这辆阿斯顿马丁，甚至憧憬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辆车。
郑以骁知道她对这辆车的钟爱，也因此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尽量多开这车。
路雨破天荒动手回了一句：他很帅气。
没过一分钟，郑以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路雨接听了。
“那它的主人呢？帅不帅？”郑以骁似乎心情不错。
“没注意。”路雨回答。
“没注意？”郑以骁有点无语，“你是不是瞎？这么帅的男人在照片上，你跟我说没注意？”
路雨现在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反倒是郑以骁最近跟她的相处方式，越来越自然。
两个人之
间不谈及其他，如履薄冰的和平着。
路雨：“我不想做评论。”
郑以骁听出她现在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便说：“你在干嘛？”
“什么也没干。”
“想我吗？中午一起出来吃饭？”他提议道。
“没有空。”
“我以为你肯接我的电话了，是在慢慢接受我。”
路雨沉默，“我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了。”
“路雨，我……”郑以骁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没勇气说下去。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挂了。”路雨淡淡地说道。
“等等！”郑以骁打断，“路雨，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吗？”
“……”路雨整个人怔了。
“我想了很久很久这个问题了。”郑以骁顿了顿，“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我只知道，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你给我一种……家的感觉。”
一瞬间，路雨泪如雨下，她捂住嘴，挂断了电话。
从爸妈去世的那时候起，路雨就没有家了，这几年她心里的苦，都只能默默承受。
路雨回想起跟郑以骁在一起的日子，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甚至闹得受伤住院，但是依然盖不住那些美好。
就像他说一样，在一起的时候，有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多么美妙，可能只有无家的人才能体会到。
路雨一个人在老房子住下来，第二天覃亦杭来找过她，但是两个人之间的疏离淡漠的气氛，让彼此都无法适应，路雨索性送客了。
路雨一个人来去，最近周阿姨的身体不太好，路雨时常一个人出门买菜散步。
这天她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短信。
谢嘉棋：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今天下午两点在xxx见面。
路雨：不用了，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追究了。
谢嘉棋：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你知道，来不来随你。
路雨看着短信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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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西城区的一处高级公寓内。
房间里散落了一地的衣物，男人光着上身趴在床上，身上盖着毯子。
旁边靠坐的女人只穿了一件男士白衬衫，两条修长纤细的腿随意地伸展着，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谢嘉棋醒了之后，翻过身看着旁边的女人，笑得十分温柔。
“小语，你已经醒了？”他撑起身体，凑近她，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这可能是谢嘉棋从少年时代就梦寐以求的一刻，此刻的幸福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拥有了梦想着的女人。
前一天晚上当喝的大醉的宋清语给他打电话时，他还有些忐忑。只身开车去酒吧接了人，她竟然半醉半醒之前抱着开始吻他。
那一刻他的一切理智全部灰飞烟灭，他青涩地依旧像个毛头小伙子，就那么在她的引导下要了她。
后来回到了宋清语的公寓，两人缠绵一夜……
宋清语轻轻推开了他，“开心吗？”
“是幸福。”谢嘉棋温柔地笑，凑上去吻住了她。
没等这个吻进一步加深，她又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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