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佳依然假装还不知道郑以骁和路雨是契约结婚的事，说了这番话，看起来倒像是体谅他们夫妻俩了。
宋清语在郑以骁怀里拱了拱，郑以骁把她抱紧了点，怕她摔倒。
路雨笑了笑，说了句不轻不重没头没尾的话，仿佛是为了缓解尴尬，“宋经理看着是真喝多了。”
一直站在后头的谢嘉棋没说话，他没想到路雨会来，但是看自己妹妹那表情，也知道肯定是她通风报信的。
郑以骁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半搂着宋清语的胳膊是半点没松开过。
“上回你喝醉了一夜未归，这回人家醉了，可别你又一夜不归。”路雨微笑着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郑以骁看，“要不咱们一起送宋经理回去吧！”
路雨这个提议，看起来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地方。
宋清语扭动身子，轻轻推开了郑以骁，踉跄地往路边走，“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还没走几步，人就差点栽了，谢嘉棋上前眼疾手快地扶了她，郑以骁后一秒也跟过去，宋清语就又顺势倒在郑以骁怀里。
“小语，我送你回去。”郑以骁轻声说，又转头对谢嘉棋说：“带你妹回去吧！”
谢嘉棋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宋清语，拉着谢嘉佳往自己车停的地方走，谢嘉佳还想说两句什么，被谢嘉棋硬给拖走了。
夜风有点凉，路雨跟郑以骁不远不近地站着，他怀里还搂着大醉时不时说两句胡话的宋清语。
看着他们俩这姿势，路雨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你送她去吧，我回去了。”路雨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转身就走。
“路雨！”他叫住她。
路雨转身看着他，“怎么？”
“你就不该跟过来。”
路雨凉凉地笑了一声，“觉得我自找没趣是吧？”
郑以骁没有说话。
路雨又笑，“我多来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可能我就会早点死心。”
说完，路雨转身走了，黑色的奥迪引擎轰鸣着扬
长而去。
那天晚上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郑以骁回来了。
路雨没睡在客房，大喇喇躺在主卧的大床上，一直正眼等着。
郑以骁一身寒气地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开门进来的时候，路雨装作熟睡，他就又出去了。
路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反正一觉醒来的时候，早迟到了，请假的时候是宋清语的助理回复的，好像宋清语今天也没上班。
路雨想着不如趁今天去趟医院孕检，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去了。
挂号排队检查，折腾了半天，路雨终于拿了结果。
“胎儿发育正常，不过你该多注意注意补充营养，作息要规律，明白吗？”
路雨点点头，“谢谢医生。”
出了诊室，她转道又去了趟郊区的墓园，在门口买了束新鲜的雏菊，远远接近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站在自己父母目前的谢嘉棋。
她想起之前谢嘉佳跟她说过，谢嘉棋回来祭拜她死去的父母，没想到真的碰上了。
谢嘉棋见到路雨的时候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路雨走过去，将手里捧着的花放在墓碑前。
“你来干什么？”路雨面无表情。
谢嘉棋声音很低，“今天是我爷爷的祭日，我来了就顺便过来一趟。”
路雨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花旁边，还摆着一束新鲜的白菊，目光有些冷。
“你要是真有悔意，当初就该小心点，你知道你毁了什么吗？”
“我……”谢嘉棋欲言又止，在路雨父母的墓前，他终究没再说什么。
路雨目似利箭，“谢嘉棋，当年出车祸的时候，跟你一起送我爸妈去医院的人，是郑以骁对不对？”
谢嘉棋猛然抬头，有些不可置信，“谁告诉你的？”
“果然是真的！”路雨哼笑，“你和郑以骁去警局做笔录，为什么都承认是自己肇事？”
谢嘉棋眸光微动，有些含糊其辞，“早就过去了，别再提了。”
“别再提了？”路雨冷冷地看着他，“谁都可以跟我说这句话，唯独你不配！”
“路
雨，我知道当年的事，你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我已经为这件事付出了代价了……”
“我只希望该为我父母的死负责的人去付出代价！”
谢嘉棋看着路雨，目光意味不明，“路雨，你到底想说什么？上次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想问了吧！”
路雨点头，“是，我就想问你，我父母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你到底是不是在替别人顶罪！你又是在替谁顶罪！”
“……”谢嘉棋沉默了。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路雨的心砰砰跳，她觉得谢嘉棋就快要说出来了，她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你别问了。”谢嘉棋别过头，似乎不愿意面对她。
路雨冲到他面前，大声质问：“谢嘉棋！我要你跟我说实话！我父母的死，到底是造成的！”
谢嘉棋眼眶微红地看着路雨，“求你别逼我了，我不会说的……”
路雨像被刺中一般，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承认自己是顶罪了？”
“……”
“到底是谁？”路雨目眦欲裂，她只要一想到害死自己父母的人，至今还在逍遥法外，她的心就痛的滴血。
“对不起，我要走了……”谢嘉棋转身离开。
路雨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谢嘉棋！我有权利知道，请你清楚明白的告诉我！”
看着路雨接近歇斯底里的样子，谢嘉棋心里有愧疚，有不忍，却都只能化作苦水往肚子里咽。
路雨觉得自己心里的猜想就想一个黑洞一样，潜伏许久之后，在一个刺激之下，突然爆炸似的膨胀，几乎要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声音有些嘶哑微弱地问了一句：“是……郑以骁吗？”
谢嘉棋瞳孔猛然放大，他内心天人交战，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摧毁了。
他始终没有回复，推开路雨，转身离开。
在墓前站了良久的路雨，顶着湿黏的衣服和头发，觉得自己像是生生被人在心上撕了一个口子。
她是真的嫁给了一个害死自己父母的人了吗？
她爱上了自己仇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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