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的那一刻，空气有一丝的凝滞，长久的压抑让郑以骁在目光触及到这个人时，眼眶不自觉地的有些发热，内心的震动几乎是颠山覆海的剧烈，但是表面上却像夜晚巨大却平静的黑沉沉的湖面。
路雨面上有一丝尴尬，她低头笑了笑，转而又抬起头，十分专业的热情，却又带着不可接近的疏离感，她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没有想到郑总也在。”
秦沐阳适时插话进来，“路雨刚回国，是总公司派遣过来新任总监，她负责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现在跟郑氏的这一个合作案，往后和郑总也会常接触到，今天这一面虽然不是非常正式的场合，但是能提前接触也很不错。”
相比于秦沐阳此时的游刃有余，郑以骁显然保持不了平时驰骋商场的气度和风范，他被刚刚路雨那样疏离却又透着职业精英感的开场白给刺激到了。
五年不见，这个女人的变化很大。
路雨听到顶头上司这么说，露出十分专业的微笑，缓步走向郑以骁，十分恭敬地伸手，“郑总，幸会！”
郑以骁看着路雨伸过来的手，那只手白净柔软，保养的很好……他又抬头看向路雨，被她脸上的微笑刺痛了眼睛。
他极力想从路雨的笑容里找到一些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
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
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见郑以骁始终没有要与她握手的意思，路雨也不尴尬，顺势收回手，很自然地看向秦沐阳，“秦总，你们刚刚在品茶吗？”
秦沐阳自然把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看在眼里，他对于路雨的表现十分满意，就他从兄长的角度来讲，路雨的新生活是该开始了，但是合适的人选有很多，郑以骁没有什么特殊，只不过其中一个，仅此而已。如果路雨依然对郑以骁有什么念头，或者未断的感情，他反倒有些不放心。
“是的，要尝尝
吗？我新得的一罐好茶。”秦沐阳笑容温和优雅。
路雨轻轻摆手，“我平时虽然喝茶，但却没什么研究，喝了您的好茶，岂不是牛嚼牡丹了！”
秦沐阳听了便爽朗的大声笑起来。
气氛有点诡异，谈笑了几句，路雨便出来要去看自己的新办公室，因为郑以骁还在这儿，秦沐阳自然不能亲自陪同路雨去，便叫自己的助理领着路雨去新布置的总监办公室。
整个过程中，郑以骁一直目光沉沉地盯着路雨，她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是倍感压力的。
出了秦沐阳的办公室，路雨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陪她出来的女助理是秦沐阳最信任的小赵，年纪跟路雨差不多大，人也非常热情好相处。
“路总监，是不是觉得郑总这个人气场特别强大，待在里头特别难受？”小赵笑着缓和气氛。
路雨笑了笑，人已经出来也不用再过分伪装，脸上的神色有些苦涩落寞，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句：“是呀。”
她其实知道，只要回国了，跟郑以骁再见面是不可避免的，她也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但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一进门看到郑以骁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分崩离析了，还好秦沐阳在场，她不至于太失态，能够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相比五年前，郑以骁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人看起来更加硬朗，脸依然帅气得像个明星一样，但是气质却也显得更加阴沉了些。
路雨有些苦涩地回想起初相识的那些时候，他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在家里穿休闲装的时候，看起来年轻的就像个大学生，但是换上正式的手工西装，洗发一丝不苟地抓起来，却又显出成熟的精英气质，那时候她和他诸多矛盾，关系尴尬，但是她不能不承认自己也曾为他着迷，她对他确实有过感情，只不过这感情在后来的许多矛盾中慢慢消耗，最后千疮百孔。
经过这五年的沉淀，路雨只
觉得恍如隔世，可是今天这次见面，她再次见到他，她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堵坚实的墙似乎有些裂痕。
她不敢深想，快步跟着小赵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秦沐阳的安排十分周到，路雨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这间办公室很大，卫生间的门打开，里头却是一间布置简约的可供休息的卧房，路雨十分的满意。
小赵简单介绍了一下，说：“路总监，如果您还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提，我会尽量为您办到的。”
路雨笑着点点头，“暂时没有，如果我想到了，会再跟你说的。”
小赵笑着为路雨倒了杯水，递上去，“原本秦总是想给你提前安排一个助理的，但是后来又决定让您来了以后亲自选吧，人事部那边已经安排了明天的面试，到时候您出席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路雨点头，秦沐阳办事一向周到妥帖。
小赵还有别的事，便先出去了，路雨一个人留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桌子上摆着厚厚的文件资料，都是这次E．S．与郑氏集团合作案的资料，她随手翻了翻，觉得心里有点乱看不进去。于是她把自己陷在大号舒适的大班椅里，转过身面对着巨大的玻璃幕墙，窗外是繁华的京城街景，她发着呆，默默地继续整理自己的思绪。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两下，路雨想着应该是郑以骁走了，秦沐阳过来找她了，她立马打起精神，椅子转回原来的位置，挺直脊背，换上一副温和恬淡的笑容，“请进！”
门外的人默了两秒，门才被推开，当路雨看到来人时，脸上的笑容也终于挂不住了。
没有旁人在，路雨已经难以维持刚才见面时的那种从容，她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发颤，“你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吗？”郑以骁反问，表情有些复杂地盯着路雨。
路雨偏过头，“如果公事，我们可以谈谈，如果是私事，我觉得就没有必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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