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道,心想,莫不是姑娘方才吸入太多的江水,窒息了也不一定,因此,他也顾不得避嫌,一手按住姑娘的腹腔,使劲挤出水来,可每次,姑娘都毫无反应。西门若凡急了,就在此时,姑娘的双眼缓缓睁了开来。西门若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大声叫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姑娘喃喃自语道:“我,我这是在哪儿?”西门若凡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讲了一遍。那姑娘忽然滴下几滴清泪来:“我是真的又活过来了么,我不是都已经死了么?”西门若凡不解道:“姑娘,你怎么会死呢?哎,你看,你那满是鲜花的竹排已顺着水向东飘走了!”
那姑娘流波一转,看着那竹排渐渐没了影子,苦笑了笑,回首道:“大哥,谢谢你救了我。”西门若凡将她扶起来,笑道:“不必,你看,我们的衣服都湿了,还是找个地方烤火,把衣服烘干了再说。俩人在梨花埠的一处石堆前,升起了火,轮流烤着衣服。”西门若凡道:“姑娘,你的家在哪儿?”姑娘理了理发,道:“我没有家。”
“那,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山鸡,水果。”姑娘道:“大哥,你真是个好人。”不一会儿,西门若凡带来了野果,和一只野鸭,两人的肚子也都饿了,便把鸭剖肚裹泥烤来吃。
明火炯炯中,姑娘的脸分外美丽,还充满这深深的哀伤。西门若凡侧脸看了看,更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那样地尘俗,亦觉得姑娘美的不可方物。
“对了,大哥,你怎么会在江边?”
“哦,我是要去江南找我师父。”
“姑娘,你准备去哪儿?”
姑娘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我无处可去。”
“那可怎么办?”姑娘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哥,我求你先别去找你师父,送我到一个地方去,好吗?”
“怎么,你要去哪儿?”
“我依稀记得,我小时候曾在扬州住过,我还是想着回老家去看看。”
西门若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大哥,你真好。”
西门若凡想到,把姑娘送至扬州,也耽误不了几天行程。
一路上,姑娘渐渐开朗了起来。
这一日,来到某驿镇,两人相约喝茶,姑娘的气色好了许多,吃了一大壶茶和两个冷馒头,她的美丽引起了茶馆喝茶的众多茶客的惊羡,这倒叫在一旁的西门若凡颇有些不好意思。然而,这姑娘毫无在乎自己的夺目的外表,喝完了茶,她柔声地说道:“大哥,我们走吧!”
在旁的茶客们无不羡慕这傻小子的好运气。另外,一个好事的茶客还好言相劝道:“兄弟,也只有你才配得上她,好好珍惜啊,别让她飞了!”西门若凡刚想解释,怎料他口拙,越描越黑,姑娘抱歉地向众人笑了笑,拉着西门若凡的臂膀出茶馆了。
走出茶馆,西门若凡道:“姑娘,对不起,刚才”姑娘嫣然一笑,“没什么,大哥。”西门若凡这一生从未与美丽女子为伴,况且又是个极美的女子,这一身来回不知走了多少路,竟一点也未曾觉得累。
转眼二人走至古董铺前,给铺子里的一把古琴迷住。急不可待地往里走,西门若凡萌生一股自卑之心,他自幼便是在深山里长大,这些文人雅士喜爱的玩艺,他只是曾听义父说过,捡也未曾见过,因此边徘徊在铺外,不肯往里走。
姑娘像是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可这把古琴实在太诱人了,姑娘将头发上的一根金钗拔了下来,算作银钱,店家也同意了。姑娘快乐地将古琴抱在怀里,奏出店外。西门若凡道:“你很喜欢?”姑娘点头,道:“改天我弹给你听。”
这时,铺外经过两个身穿黄衣的劲装男子,姑娘看见了他们,猛地
用琴遮住了脸,待那两个黄衣男子走远了,方才探出头来。西门若凡感到奇怪,只见姑娘说:“大哥,我们还是赶快找间客栈吧,你看,天色已晚了。”
悦来客栈,鱼龙混杂。西门若凡和这姑娘一走入店内,就见三十开外的女人端坐于椅内,而在她下侧有位泪流满面的女子,更奇的女子左侧一男人竟不停得向那女子跪地磕头!
这位泪流满面的女子看似于心不忍,抬起泪眼道:“这位大姐,我看他也诚心悔过了,那么,就饶他一回吧!”这位三十开外的女人道:“若是诚心悔过,倒也罢了,就怕这些臭男人们仗着有几个臭钱,又重新干起*妓勾当。我说,这位大妹子,以后要小心,再不要哭哭啼啼来找我雪霄宫了!”姑娘闻言,心内一震,看来这花无垢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不可理喻!但见花无垢左手提剑,右手用力,竟割下了那男人的左耳。
顿时,血流满地,在场观看额人莫无哑然。然而,这位男人仍非常感激花无垢不杀之恩。那位哭哭啼啼的女子搀扶着他丈夫出店去了!花无垢哈哈一笑,朗声而去!
只听店内一伙计道:“刚才,那位女侠便是雪霄宫主花无垢,她是专杀这种男人的!今天还算是守下留情了呢!往年,有个忘情负义的男子做了官,又娶了个美妾,刚巧美妾又生了对龙凤胎,那位宫人哪,便对乡下那个老婆百般不满起来,就想到休妻,一会儿嫌他老婆生不出儿子,一会儿说他老婆在乡下一个人不安分,岂料,他老婆十分贤惠,百般隐忍哪!但是,她那个没良心的丈夫就派一个混混**她,然后便说她不贞,有违‘七出之条’,他老婆这才没了活下去的勇气,跳河死了!这位花无垢女侠闻听此事,大怒,特怒,当即派人将那个男人抓来,活剥了皮呀!此事,只要有哪个女子觉着自个受了丈夫的委屈,便可来找雪霄宫,因此,男人们一听到雪霄宫三个字就傻眼了,女人们也感激有雪霄宫的存在,让她们的日子好过多了!但从此,花无垢便在武林中成了她的武林盟友眼中钉,没有几个人是替她说话的,这花无垢,性情暴烈,也有杀了不少的好人!这样一来,把她的名气弄的更坏了!哎哎……”
这位店伙计口沫四溅,眉飞色舞,讲了一大串,众人也都团团围住,待要听下去,只见楼上老板娘道:“阿福,干活没你还想不想再赚几个铜板,回老家娶媳妇啦!”这个叫阿福的伙计朝大家拌了个鬼脸,嘟着嘴不情愿地上楼去了。众人哄笑一阵,也渐渐散开。西门若凡听着十分好奇,还未听说有这等女人呢!姑娘却沉思起来。
两人安排了食宿,凉风习习,西门若凡无所事事,便想起义父的教诲。在栈中一座荒园内,练起幻剑,他以一柳枝带剑,顿时,觉得心神合一,手法娴熟,西门若凡明白,自己已开始接近幻剑的奇妙所在了!与自然合一,与心灵合一,与正义合一,也许是最好的途径。
武姿使他变得潇洒起来,变得从容起来。加之他新内愉悦“抛家修路”“无情有思”“欲开还闭”“西园落红”这些剑技挥舞的更加熟稔起来。
只听后面有人拍手赞道:“好剑法,好剑法,我老头二十年再没见过这样奇妙的剑法了!”西门若凡诧异,猛转回头,见是一浑身破烂的老乞丐,正张嘴喝着药葫芦里的酒,斜坐在一颗枯树枝干上,那枯枝早已倾断,似要断掉下来,可这老者竟然在上面蹦蹦跳跳,行走自如,心下诧异,便道:“晚辈才疏浅,让前辈见笑了!”
那老乞丐摇摇头道:“已经不错啦!但这剑法有缺陷,‘无情有思’此剑太柔,不如‘因酣娇眼’
来的流畅自如,‘西园落红’太过悲切,不宜练剑者。不如‘晓来雨过’来的自然清丽。你再试试看!”边说边教他这两处剑法的绝妙之处。“小子,你再练一下给我看看!”西门若凡依言练起来,果不其然,经脉也似乎比刚才顺畅多了!就在此时,姑娘的喊声传来;“大哥,你在哪儿?”
老者闻言,说道:“不好,我要走了,我不能让人见着我。”说完跳下树来,西门若凡道:“那,晚辈还”老者道:“我寻觅了二十年,才寻觅到你这样称心的年青人,自然不能放过你,记着,明天晚上去离客栈不远的落红山找我,记着!”说完,跃过树丛一眨眼就不见了。
西门若凡笑不禁赞道:“前辈,好轻功哪!”那姑娘立在柳树身后,朝西门若凡笑道:“原来大哥在练剑哪!”西门若凡星眼见着了立于柳梢枝头的女子,一时竟心摇神驰。女子款款向他走来,手里托着琴,她道:“我是来弹琴给你听的!”
西门若凡笑道:“我可是个琴盲啊!”两人相依在柳树下坐下,姑娘道:“琴为心声,并不一定要懂得宫、商、角、徽、羽。”西门若凡道:“我虽然不通音律,但倒听过伯牙,子期的故事,琴是为知己者而奏的。”
女子闻言“琴为知己者而奏”,面上不禁微微一红,道:“大哥,说的的确不错。巍巍乎若高山兮,汤汤乎若流水兮,子期乃一樵夫,闻伯牙音韵也能读懂音韵,我就来奏一曲曲洋与刘正风合奏的沧海笑,如何?”
西门若凡也曾听说过江湖中曲洋与刘正风的一些知己情,并为之叹感不已,点头道:“愿听其祥。”女子定睛收神,纤指挥奏起来。曲调苍茫而又幽远,似说尽心中无限感慨事与无奈之事。气势雄大而又宏伟,感情丰沛而又哀伤,一波波未平另波又起,已至看透人间苍凉之气,英雄无畏豪迈之气,江湖危恶复杂之气,西门若凡感觉像是进入了这样的江湖,遇见过此番的纷争。
一时间,情绪激昂,而奏琴的女子眉宇间神情时而愤恨,时而哀怨,时而慷慨,只听“嘭”地一声,琴弦已断,眼眶中充溢泪水,像是回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西门若凡见女子伤神心碎,心中大有不忍,只是他无知如何去安慰,只说道:“姑娘,我想我已然知道你心中的所想了。你等我一下。”西门若凡久居山间,闲来无事,常爱吹笛,久而久之,竟吹得一口好笛。此事,连他义父也都赞过他。
他跃过柳稍,往后园竹丛中拔下一根青青的竹,砍成二截,一截上钻几个孔,待他回到女子身旁时,一根长笛便呈现她面前。
西门若凡与女子相对而坐,西门若凡接着方才的一曲沧海笑,把心中自己的感想用长笛的音乐表达出来,似诉说着隐江湖后的清幽,超脱和归隐自然厚的喜悦,又像在天空中飞翔的自由自在的鸟儿,女子静伫立听,然后,她将琴弦接上,两人互奏,西门若凡清脆的笛音与琴声异常和谐,目光中满是理解之意,女子感激地朝他报以一笑。
一曲已合奏完,两人竟不知刚才奏的曲名,西门若凡自知用心去奏,自然不知,女子却非常懊悔方才没有将曲写成曲谱记下来。女子笑道:“没料到你是真的懂音律,只要你钻研下去,我相信,你一定是奇才!”西门若凡亦笑了一下:“我忘记了,我居然忘了问姑娘的名字。”
姑娘道:“我叫龙珍珠。”西门若凡道:“我叫西门若凡。龙珍珠,一个很不错的名字。”龙珍珠道:“想不到一天又要度过,呀,西门若凡,西边日落的彩霞真迷人哪!”西门若凡道:“真的很美。”两人看过日落美景,方离开荒园,往客栈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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