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江住院的日子里,丁楚楚比之高级特护的护理还要专业,不分日夜的贴身照顾,累了,在病房另外的病床上和衣而睡半刻,渴了是桶装的矿泉水,饿了,是胡乱两口的饼干。她二十四小时,除了厕所的时间,几乎寸步不离。
学生和老师,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探病者,唯独最该出现的任尚一直没出现。孔明珠也混在学生中来过几次,每次都被丁楚楚看的死死,不给她单独接触林江的机会。
或许,那晚的事情在林江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他再也没有开口催促丁楚楚离开,话也不多,整日的精神恍惚,心不在焉,等到拆线的时候,瘦了整整一圈,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显得尤其的大。
好在,身体年轻,恢复良好,医院准许回去休养,只是要定期做几次检查。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丁楚楚帮他收拾简单无几的东西:“林江,校长已经跟我通过电话了,因为临近毕业,考虑到学业问题,特批你可以在校休养,一切需要做的康复诊疗,医务室那边会准备充足,既不耽误你学习,又不会影响你休养。”
或许是将要出院的原因,林江的眸中有了几分神采,“丁老师,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虽然这样说显得苍白无力,我还是想说句谢谢。”
丁楚楚嘴角含笑:“谢什么,对于当时陌生的我,你都能帮忙相助,我是医生,又是老师,照顾你是应该的。好了,马上就要出院了,能不能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江皱起了眉头,大大的眼睛里有阴影在翻滚,“我不想回忆,太疼了!”
她停下手中东西,拉他坐到床上,扶住他肩膀,与他双眼对视,“林江,听我说,站在个人的角度上,我是不愿意你再去回忆。这些天来,无论是学校还是警局,都被我以你伤势严重、情绪不稳的借口给打发了。但是,总要有一个解释来给他们是不是。能疼你可以理解你的只有亲人,对外人,我们总是要给个说法。”
林江低头想了半晌才闷声说道:“我明白。”
他垂眸,陷入回忆中,“那天我因为从家里出来晚了,没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只能步行十来里路回校。你知道的,上山的路也难走,所以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你出事的地方在我宿舍楼附近,离你住的地方很远,那么晚了你去那干吗?”丁楚楚盯着他眼,不自觉的带上严厉的语气,不容他有半分的躲闪。
林江想把头压的更低,只听的耳边人用从未有过的冷漠声音道,“抬起头说话!”
他身体一僵,这从未有过的冷声,凉了他悸动的灵魂,一张脸倏然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丁楚楚大惊,手指迅速搭上他手腕,疑惑皱眉,伤口没事啊。
他失色的嘴唇颤抖,抓住她温暖的手,无力的解释,“你说我从家里带来的辣酱好吃,我回去的时候带了两瓶过来,想给你送去,走到楼下才记得已是晚上,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不打扰你休息。转身回
宿舍的时候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攀爬水管,我问是谁,他惊慌之下就逃,我怀疑是宵小贼人,就去抓,不想被他反身捅了一刀,后来他跑了,我就昏迷了。”
他抬眸,双眼微红,“事情是这样,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就一起问吧,我一定回答的清清楚楚!”
丁楚楚正在思考是什么不知道的病情引起了他脸色巨变,听到此言才后知后觉的晓得,原来自己刚才的语气让人误会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突然站起,紧紧拥住了她,委屈低吼,“你怀疑我,你说话好大声,你没有对我笑着说话,你讨厌我!”
他哽咽的指责,莫名的让她心痛。二十岁的年轻,正是青春烂漫的时候,面对死亡的威胁,没有精神崩溃已是难得,他需要的是开解,是温暖,而自己刚刚在做的,恰恰相反,是疑问,是冷漠,是……审问!
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肩膀,湿了她的衣衫,带着身体的温度,软了她冰冷内心。
“林江同学……”
以已之能度人,是丁楚楚讥讽凶手的话,现在她也做了一回,却忘了林江只是普通人,相对来说,他已经比同年龄的孩子做的好很多,只是不能与她这种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相比而已。
“你冤枉我,我好伤心……”他哭的更加厉害,仿佛要把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恐惧借助眼泪宣泄出来。
“林江同学……”她轻轻的呼唤,非常心虚的笑着,摸上他脑袋,像对待孩子一样软声说道,“好啦好啦,别这么说话,我哪里是怀疑你什么了,我只是职业习惯,一时间没有改过来而已,别生气啊,我跟你道歉行不。”
林江抬起氤氲的大眼,疑惑问,“职业习惯?你不是医生吗?医生说话都那么冷吗?”
“咳”丁楚楚更加心虚了,她一般对病人说话的时候,好像也差不多都是这样的语气吧,冷吗?没觉得啊。
“医生只是我的一个职业,有时候我会受聘相关单位,做兼职法医,为受害人找寻被害的证据。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严谨的工作,所以,有时候说话,无法嘻嘻哈哈。但是,今天绝对是无意,没有一丝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在了解真相而已。”
他脑袋埋进她脖子中,拱啊拱,“我伤心了,我做好事,你还凶我,下次不敢做了。”
“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但是答应我,助人为乐是好事,见义勇为也没错,但如果能再变通一点就更好了。比方说,遇到鬼鬼祟祟的人时,不是大喊,而是先打110或者喊值班老师,或许效果会更好呢。”
不太习惯男人亲密的动作,她头部后仰,却正好给了人更大的进攻空间,而这无意的举动,落在别人的眼中,是无法解释的暧昧和痛心!
因为二次开裂,林江本来七天既能拆线的伤口,硬是多拖了三天。丁楚楚没日没夜的照顾林江,白天要防备孔明珠的发疯和其它爱慕者的黏黏糊糊,夜里,又要警惕幕后的凶手是否再来行凶,虽然根据那人的口供,可能性很小,但不怕一万就
怕万一,时刻警惕是必要的。
所以最终造就的结果是,她回到五脏俱全的麻雀小窝,不管不顾,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扔进了大大的浴缸中,泡去一身的疲惫。
暖暖的水带着浴液的清香,舒缓全身的毛孔,催她慢慢入睡。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她身上按摩,柔柔的、小心翼翼的,似乎在他手下,她犹如精致的瓷器娃娃,轻轻用力就会碎了。
慢慢的,施加在她身上的力道变的大了,贪婪了,开始不满足于手上的触摸,他用唇代替了手……
“嗯……”丁楚楚从嗓中吐出气,然下一刻,她眼未睁,五指变爪,虚空一抓,准确锁住来人咽喉,却又在下一瞬间,突觉异常,改抓为推,吼道,“任尚,谁允许你进我房间了?”
望着不请自来的某人,丁楚楚双目肃然,她心惊于自己警惕性的降低,居然容人近身也没察觉,若是换成有恶意的人,岂不是危险之极!更懊恼自己对任尚的免疫,连最自傲的敏锐感都在他面前失去优势!更更尴尬的是他居然不避嫌的放肆打量她的身体。
任尚蹲下,与她对视,淡淡道,“你最近记性不太好,你给了我房间的钥匙,不是默认我随时进入吗?”
被一个成年男人看见身体,即便是多年的死党好友也会别扭,她沉下身体,以期用水掩住外露的春光,“我给你钥匙是让你进浴室来的吗,看到我洗澡还不出去,避嫌知不知道,快出去!”
“不知道。”他声音仍旧淡淡,并且拿起准备的大浴巾撑开,站起身,“我已经在外面等了你二十分钟,我再不进来,你会冻病的,出来吧,水快凉了。”
丁楚楚疑惑:在浴缸中睡了这么久?以往比这更累多少倍的时候经常有,也没这样沉睡过吧?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反驳道,“你喊一下我不就知道了,有必要亲自跑进来吗!你……我跟你说快出去,听到没!”
任尚一个巧妙的用力,力道很轻,并不会给她造成疼痛,拉起越缩越低快贴近浴缸底部的人,快速用浴巾包裹住,惊得一向面不改色的人终于尖叫,“啊……你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个强势的公主抱,连带着浴巾被一起扔在了卧室的床上。
丁楚楚揪住胸前毛巾,气的大叫,“出去!出去!给我滚出去!”
一件厚厚的睡衣,兜头罩下,上面传来失去温度的声音,“穿上。”
丁楚楚一把甩开头上物件,“不穿,就不穿!”或许,与年轻的学生们相处太久,沉稳的她也开始有了女孩子的任性傲娇,“你不出去我就不穿!”
任尚垂放在两侧的手慢慢捏紧,埋下脸,深呼吸再呼吸。
她倔强昂头,毫不妥协。
“呼”他捡起被丢落在地的衣服,慢慢爬上床,与她双目平视,不笑也不怒,眼中看不到一丝波澜。
不知为何,从不曾怕他的丁楚楚,第一次心中有了惧意。他平静的眸中,酝酿起男人强势的占有欲。
突然,他动了,不再顾忌,欺***,压在她身体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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