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机会出过远门,这头一次就赶上了出国,还是独自一个人出国。到了登机口才知道还是个头等舱,胡老头这么大方,下血本,该不会是因为冤枉了我所以现在变相补偿我吧。再或者,是他弄错了?
飞机上一觉醒来,拉开窗板,下方就是水蓝色的海,还有白色的沙滩。下飞机取完行李,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胡老头说的接机人。他说JY会安排职员来接我,所有的食宿都不用担心,包括日程,对方都有安排。
高举黄色纸牌的外国小哥贴在护栏上左右张望,纸牌上是歪歪扭扭的“三朵云,阮佳音”六个大字。
我走到他面前指着牌子上的字,又指指我自己。他懵懵懂懂地点头,替我搬运行礼,开着车环游罗马城。
“我们现在去哪?”
他张大眼睛看着我,无辜得像个孩子,半晌从车子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面用好看的楷体字写满了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董事长去米兰接待客人,晚上会回罗马新城的别墅。我将在罗马停留一周至半个月的时间,会有向导带我去各个地方采风,参观罗马的建筑和人文风情。行程期间,我将一直住在董事长的府邸,所有开销均由JY公司承担。”
这些信息怎么看都觉得我好像被包养了呢。包吃包住,所有开销都不用我出。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事?
汽车驶入一座别墅院内,白色的墙壁上爬满了红色的蔷薇花,藤蔓从一楼一路蜿蜒缠绕在铁艺的阳台栏杆。三楼的茶色玻璃门外摆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茶几。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是巧合么,为什么那么像偕行书店的风格。
男人深邃的绿色瞳孔温柔注视,尽管我有些不好意思,他却仍旧绅士地替我将行礼搬至三楼。扭开门锁,替我将行礼规整好后,又递了张纸条,“请阮小姐好好休息。”
紧邻着房间还有一扇门,我不会说意大利语,只好指指隔壁。他大概是懂了我的意思,向我摇手,也不知他是在说不知道,还是没有人。语言不通,可真难办。
只好用英语说了谢谢,送他出去。合上门,细细打量我的房间,干净整洁到一丝不苟,和暮川的人一样,这个房间的所有摆设都精致奢华。
其实给我在这里随便找个旅社就好,干嘛把我接到自己的别墅呢?包吃包住,所有的费用都记在他的账上,怎么好像被包养了一样。胡老头该不会为了和JY合作,把我给卖了吧。我这独自一人在国外,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么。
不行,我得把地址记下来寄回国,让橙子知道,万一我这
回不去了,好歹还有个救兵。
钻出房,沿着宽敞的走廊绕了几圈,却见不到一个仆人,这走廊挂着的名画上的人倒是少。
回到自己房前,隔壁卧室的门开了一道缝,和我房间的格局差不多,没见到什么物品,眼神不经意带过,一个浅黄色的角伸出书桌,倒退一步还想再仔细看时,门却又合上了。
是我看错了?难道这是女仆的房间?原来有钱人的女仆住的房间都这么好,唉,万恶的资本家。
回到房间收拾完东西,在百般提醒自己不要睡的同时还是睡死了过去。直到隔壁突然有了动静,行礼搬动的声音,还有一些非常细小的话语声。
偷偷拉开门,露出一条缝隙,走廊上站着两个女仆穿着的女人,她们叽里呱啦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她们面前还站着一个人,发色有些花白,应该是一个长者,大概是管家之类的吧。他对两个女仆说了些什么,她们恭敬地点头,三个人一同离开。
忽然眼前一片酒红色,揉了揉眼睛,还是如此。抬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阮小姐久等了。”他礼貌地颔首,身姿挺拔,一席酒红色绒面西服,更衬得他高贵非凡。
他只是侧头往地面看了一眼,一个女仆便走了过来。“晚饭已准备好。今天已晚,明日再开始工作吧。”
他深深看了眼我隔壁的那道门,回头向我礼貌地一点头,独自走远,女仆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难道我真的要一个人吃饭么?在这么陌生的地方,好歹第一顿饭,主人应该在场啊。看起来这么周到,怎么能抛下客人自己吃饭呢。
晚饭结束已经入夜,可是白日里睡得太多,这会儿反倒没了什么瞌睡。打开电视,陌生的脸,陌生的语言,关上。百无聊赖地打开窗,方圆百里只得这一所别墅,旷野里没有灯光,也看不到什么风景。
一丝清风,一轮玄月,在云朵的迁移里明明灭灭,猫头鹰的呼吸声间或响起。忽然隔壁的窗也推开,笔尖在木板上摩擦的沙沙声,像一曲催眠曲,伴着这夜色,睡意居然又漫了上来。
早晨由女仆敲门引导我下楼,一条长长的走廊将餐厅一分为二,暮川坐在另一边吃着早餐,翻阅报纸。
女仆拉开椅子,狭长的餐桌,至少5米,洁白的桌布中间放着一柄烛台,剩下的就只有我面前的三四盘早餐和一杯果汁。没有人,也没有椅子,就我一个人这么孤零零的坐着。明明两个人都要早餐,为什么还要分成两个厅?
看了眼身后的女仆,她微笑看着我,四目相对,想说句早安都不知如何开口。就不能来个人,说两句话么,从昨天到今天,连一句话
都说不出来,要憋死了。
伸头偷偷看了眼对面厅里的暮川,他安静地看报,偶尔吃点东西,管家站在身后,两个人沉默以对。
不行,憋不住了。
端起一叠食物走到他的左手边,拉开椅子,坐下。女仆紧跟在身后,口中说着什么完全听不懂。
暮川侧头看着我,整整三秒,嘴角弯起,向我身后挥了挥手,女仆退了出去。暮川向管家看了一眼,他紧跟着也退了出去。待他清场完毕,我终于能喘口气畅快地说中文。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吃饭?两个人就要两个厅,那十个人,是不是要十个厅。”
他放下手里的报纸,啄了口牛奶,“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抱歉。”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这么正式地道歉,倒让我有些哑然。“额,没关系。”
餐厅里只剩下刀叉交错的声音,安静得有些诡异。忽然想起雨天那次的巧遇,他说过会告诉我想知道的,现在正是好机会。
“你和董,董谦,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手蓦地停下,索性将刀叉放下,拿起餐布在唇边轻轻按了按,“没什么关系,只是认识。”
“认识?只是认识?”可董狐狸对他的态度分明表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如果只是认识,董狐狸为什么那么生气。而且董狐狸消失后,他的名片也跟着消失。难道,只是巧合?董狐狸真的没有来找他。
“早餐结束了,我们出发吧。”他率先站起来走到我身后要替我拉开椅子。
重新回来时,杨涵告诉我她在剧组看到了陆杉,还看到陆杉进了男主角的房间。
她把陆杉的联系方式给我,对方一听我的声音又立刻挂断了电话。
寻找陆杉未果,母亲忽然在家晕倒,安宁恰巧在楼下,看到我背着母亲下楼,急
忙陪我一起上医院。
在医院里遇到了一帘之隔的宁远,他的腿受了伤,正躺在病床上看电视。唐学姐
把削好的苹果喂给他。他惊诧我和安宁之间的生分,还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橙子赶到医院,私下告诉我,其实她知道安宁当年为什么没有考进附中,他的分
数完全是够的,但是他的志愿填的是二中,因为他怕我考不上附中,不能和他在
一个学校。
还有无数次被她破坏的告白,她自责如果不是她,我和安宁大概早在一起了。
我拒绝安宁留下来的好意,却从我母亲那里得知他每天都会偷偷来陪护。母亲说
他临走之前来过,但落了护照,我打了电话无人接听,直接去安宁家敲门,他开
门,脸色惨败虚弱。我照顾了一个上午,安宁从背后抱住我说起胡话,“佳音,
这次,在梦里待久一点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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