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菲步步往前，双眼直盯着鬼娃的眼睛看，表情严肃冰冷。
在那么一瞬间，程芳菲想起幼年时候家里一位仆人教她的对付野狗的方法，只消毫无惧色地盯着野狗，那不知好歹、欺软怕硬的野狗便会自己夹着尾巴逃跑，此时情景，却恍若当时。鬼娃也怕恶人！
那鬼娃退得鬼鬼祟祟，头也是转向一边，根本不敢对视程芳菲的眼睛，但他退时，却还问程芳菲：“你、你究竟是何人？”
“猎灵门人，诛尽世间邪魅！”程芳菲才不管鬼怪是否真知道“猎灵门”，只是觉得，自己能威慑鬼娃的，大概也只有何文山曾说过的那些话，毕竟何文山是真真切切的猎灵人。
鬼娃的确不知猎灵门的存在，但单听名字，也知道这类人便是自己的克星，顿时又恐惧几分，且退，又且在问：“为何我却感觉不到你身上任何杀气？”
程芳菲眼神一散，侥幸鬼娃不敢正视程芳菲，她忙又凝神，冷声道：“灭你时，杀气自然暴露！”
她话音落下，脚步也停住，只是眼神中凶光不改。她早有打算，在逼得鬼娃倒退时候，自己镇定停下，如此即可与鬼娃拉开距离，她便可伺机冲出浓雾，亦或者将时间拖延更久。
鬼娃果然依旧在退，只是又退了几步，鬼娃忽然转向程芳菲，冷声笑道：“只可惜，你没机会杀我！”
话音才落，鬼娃忽然化作一道黑气，朝远处驰飞而去，原来鬼娃竟然因为害怕程芳菲，也在退后的过程中等待时机伺机逃走！
鬼娃一跑，浓雾瞬间消失，程芳菲那时候，顿然松出一口气，只觉得忽然浑身一凉，才发觉，冷汗早已将自己浸湿！
“何小姐！”宋清禾的声音顿时在耳边响起，除宋清禾之外，周围还多了一些士兵。
程芳菲喘着大气，看宋清禾也是满脸着急模样，自己脸上却露出笑意：“我把那鬼，吓跑了。”
宋清禾一愣，他还没问程芳菲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她如临大赦的表情，自然也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不然我可没法向何先生交代。”
程芳菲满脸得意：“等何文山回来，我非要告诉他，我吓，也能吓跑一只恶鬼！”
“如此说来，你当真吓我？”巷中忽然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那声音程芳菲可不陌生，正是鬼娃的声音！
那声音落下，巷子里忽然升腾一片冰冷，程芳菲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不曾有，一团黑气裹着浓浓血腥，如流星般疾飞过来。
“胆敢戏弄于我，我要你生不如死！”
程芳菲脸上滑落一粒豆大的汗珠，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忽然，耳边一声龙吟，只见一柄长刀如无实质从程芳菲身后飞出，那刀上缠着一条巨龙，巨龙昂首怒口，直将飞来黑气吞入口中。
黑气入腹，长刀势如破竹，轻易将其化开，只见黑气里鬼娃蜷缩一团，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惊恐。他见寒光升起落灭，已然一刀两断化作乌有。
黑气荡然而散，长刀和巨龙也化为泡影，真实可见的，仅仅不过一柄寸长的短刀。
“何文山！”
程芳菲几乎算是冲到了何文山的怀里，她眼眶通红，只差一声就能哭出来。她等来了，她果然等来了！
程芳菲的手指不禁紧了紧掌心。那个印符，还有效。
何文山眉心舒展，收起短刀，双手抚在程芳菲的背上，声音温柔：“别怕，我在。”
暖流遍布程芳菲全身，她的脑袋，埋进何文山怀里更深。
只是这时候忽然出现一个煞风景的声音：“我也在……”
程芳菲忙将何文山推开，回头看，宋清禾正靠在墙上，满脸笑意地上下打量程芳菲和何文山。普天之下，最煞风景之人，莫过于他了吧！
程芳菲稍整容颜，故作镇定地对何文山道：“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早先在你身上留下一道符印。”何文山说的还是桂东女校后山的事。只是他这话说完，程芳菲竟然没话再往下接，空气中顿然凝起一股尴尬。
宋清禾旁观在侧，将程芳菲和何文山又左右打量一遍，见两人当真再无话可讲，才方开口问何文山。
“何先生，不知你小跑一路腊尔山，是否有什么收获？”
一问，何
文山连连摇头：“我本就跑不多远便折身而返，并无收获，只是沿途倒是遇到一伙盗匪，反而从盗匪口中得到了些许的消息。”
听何文山说遇到盗匪，程芳菲顿时一急，但见何文山安然返回还救了自己，担忧之情顿失，只是问：“什么消息？”
何文山道：“我遇到那伙盗匪，小有照面，本或许要开一路杀戒，但却也见到那些盗匪盗亦有道，只劫为富不仁，还济穷困百姓，才知道，原来腊尔山上虽盗匪众多，但几乎形成的是两大势力。”
“这两大势力，是否为龙运翔和楚天霸？”程芳菲问道，她毕竟是凤凰县人，多少有听过，在腊尔山上这两个人的名字。
何文山点头，说道：“龙运翔劫富济贫，楚天霸无恶不作，双方势不两立，却都不曾做掳掠小孩之事，倒是楚天霸偶尔下山强抢些良家妇女。”
宋清禾在旁问：“那如今，你是否还要折回腊尔山，再去寻女鬼的踪迹？”
一问到此，程芳菲顿时又添了几分精神，只盯着何文山，要听他的答案。
何文山却摇头，说道：“我早认为那只女鬼或许并非掳掠孩童的罪魁祸首，只以为她的用意是指点一处方向让我们去寻找孩童，但听闻两伙盗匪之事，才明白女鬼或许只是慌不择路。”
“如此说来，最后线索又归于无了……”程芳菲脸上失落了几分。
何文山点头，宋清禾低叹一声，巷子里归复于静。
“我不冷，只是还有点饿。”
忽然间，所有人的耳中竟然都传入这样一句话，这声音，却分明是孩子的声音！
有过先前鬼娃的经验，程芳菲忙看向宋清禾，急问：“宋副官，你也听见了？”
“他能听得见！”宋清禾尚未回答，何文山却先帮他说了答案。
宋清禾看了眼何文山，又望去程芳菲，十分坚定：“我能听见！”
“是人！”程芳菲脸上甚至露出几分喜悦，可再看向何文山时，她的喜悦却又瞬间消失。
何文山脸上却并无任何喜色，他望向巷子的出口，指着声音来源的位置，皱眉道：“可那里，同样还有鬼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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