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秦瑄话一出,高墙上的弓箭手立刻对准了他。
郓王击掌道:“好啊,好一招大义灭亲,连本王都要感动了。”
慕容卿看着吴盛道:“如果吴都侯不放的话,那么我们只能硬闯了。不过吴都侯可要想清楚,到底是我们重要,还是***教众重要。”
今晚完全吴盛明面上说是冲***教众,实际上根本就是冲郓王来的。
吴盛皱眉,他也不想和慕容卿为敌,看了眼秦瑄怀中的雪鹃,吴盛道:“好,你们可以走。不过能不能安然离开,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吴盛将手中的刀收了起来。
慕容卿带着人从别院的门口走出,吴盛始终一动不动。
那***的七个人眼看如此,也跟着想冲出去,但是高墙上射下来的弓箭提醒了他们目前的处境。吴盛将别院的门关上,开口道:“我劝你们最好束手就擒,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说这,吴盛重新举起手中的大刀。
他的刀形似关公刀,重达五十斤,再配上武功,杀伤力十足。那七人显然已经领教过关公刀的厉害,彼此看了一眼,都是忍不住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背后的郓王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刀,朝其中一人掷了过去。
“噗!”
那人转头,不敢置信地看了郓王一眼,死在当场。
郓王寒声十足道:“所有人听令,配合吴都侯,杀了这些逆徒!”
“是!”
吴盛将手中的关公刀往地上重重一震,道:“弓箭手听令,谁要是敢动手,就只管射箭!”
郓王目光冷毒地看着吴盛,双方隐隐形成对峙,气氛****。
再说另一边,慕容卿等人从郓王别院出来后,本以为能够安然离开,不想却在靠近兵部尚书府的时候,遇到了另一波弓箭手埋伏。
在慕容卿等人的掩护下,秦瑄带着雪鹃往另一个方向逃走。
“雪鹃,你再忍忍,很快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嗯。”
雪鹃趴在秦瑄的背上,能感觉到他身体透过来的温度,那感觉很暖,让人眷恋难舍。
秦瑄一路跑到了小林中,静谧的夜晚,只有他匆忙的脚步声,如果能看清楚神情的话,还会发现他眉宇间始终挂着几分明朗笑意。
他终于救到了雪鹃,一切都来得及。
“秦瑄,你……真是傻子。”
雪鹃余光能看到他脸上咧开的笑容,率性而纯粹,她嘴角微弯,眼角一滴泪滑下,脑袋轻轻地靠回他背上。
“雪鹃,你放心,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去太原,到时候你就不用担心郓王,更不用担心你那个什么教主。”
雪鹃没有回答。
秦瑄心中想着两人以后的日子,身体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直到完全听不到追兵的声音秦瑄才放慢脚步。入目所视,能看到一处如银盘反光的地方。
“是湖!还有萤火虫!你之前不是说没看过,现在我们可以……”
秦瑄在将雪鹃放下来的瞬间声音戛然而止。她的背上
中了两根弓箭,鲜血染红整个后背。
“雪鹃?雪鹃?!”
秦瑄将雪鹃的脑袋抬起,可是入手却是一片冰冷,感觉不到任何呼吸。秦瑄立刻将雪鹃抱起,“高先生,我们立刻去找高先生!雪鹃,高先生马上就来了,你再忍忍,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秦瑄像是疯了一样,抱起雪鹃就往林外跑。
脚步声不知道多久终于停下,随后一声悲恸的嘶吼声在林中响起。百鸟齐惊,悲鸣不止。其中尤以杜鹃鸟的声音最为动耳,哀切声连连。
秦瑄用双手挖着墓穴,直到鲜血淋漓。他仔仔细细地替雪鹃整理好仪容后,将她小心安葬。
“雪鹃,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打扰你了。”
秦瑄将木牌插入土里,上头写着“先室雪鹃之墓”。
看着木牌上的字,秦瑄惨笑着道:“你看我们都已经成亲了,我却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给你落上雪鹃两个字,你不会怪我吧……”
秦瑄紧握着木牌,将头埋入土堆中,已然不成声。
天亮,慕容卿等人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秦瑄的踪影。于此同时,宫中传来消息,昨夜步军司都虞候吴盛在郓王别院抓获两名***教众,根据两人口供,他们是***教主派去协助郓王的人。
郓王当场被宋徽宗下令圈禁,直至证明其与***无关后才能释放。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搅动了京中的风云。在继太子坐稳储君之位后,郓王一党再遭重挫,原本还打算继续观望的中立派,纷纷倒向了太子,一时之间,太子成了最大赢家。
朝会上,户部尚书左柄在太子的鼓励下,大胆说出了户部缺银的事,并提出组织官员募捐的想法。在朝臣哗然之中,太子站出来第一个表示支持。
有了太子的支持,其它大臣只能纷纷响应。
宋徽宗见大臣如此,十分欣慰,还特地下召表彰太子。
太子一时风光无数。
为庆祝此次的胜利,太子决定午时在文昌阁邀所有心腹私下庆贺一番,被邀请的人中包括慕容卿,但直到太子抵达文昌阁,都不见慕容卿出现。
当日,慕容卿缺席。
方琼从小宴上下来后,提着酒,直接来到慕容卿的府上。
“青远老弟,这酒是太子特意令老夫带给你的,你尝尝。”方琼笑吟吟坐下道。
慕容卿面上没有丝毫喜色,寒声道:“方尚书布得一手好局!真不愧是太子的第一心腹!”
方琼敛着笑,一派文雅道:“青远老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不过是给你送了一壶酒,哪里称得上什么好局。”
慕容卿冷厉道:“在你知道七星海棠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你为了不让我发现计划,先是让耿先生找了小六子了解情况,后又散布消息称郓王打算出卖***,引来***教众。至于为什么***的教主会相信,是因为你知道雪鹃已经被抓,郓王和***教主之间失去联系,***教主为了自身安危着想,必定会派人
前去。其实你本意是想利用西夏皇室来陷害郓王,只可惜西夏离这里路途遥远,不比***容易利用,加之时间紧急,你更无从选择。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置雪鹃于死地!”
“那还不是为了你!”方琼重重拍下桌子,神情冷酷,目光锐利,“你既然想离开汴梁,那就应该干干净净离开!程紫英我勉强可以忍,可是雪鹃,她是***的人,万一以后有人查出来,你有想过后果吗?!”
慕容卿道:“即便日后有后果,那也应由我自行选择承担!”
“你这是感情用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做错事还不制止!”方琼冷声道:“目前太子东宫之位已经稳固,我劝你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去留问题,别枉费了你的一身才学!”
“不必考虑。”慕容卿冷笑道:“汴京,已经没有值得我留下的地方了!”
“你!”方琼怒指着慕容卿道:“亏老夫一再对你好言相劝,你却如此不识大体,早知如此,当初老夫就不应该将账本交予你!”
“我也由衷希望今日站在我面前的,还是当日的益庵兄!”只可惜已然是物是人非。
方琼听到这句,直接甩袖离开。
慕容卿看着方琼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如今这京中对于他来说,就连最后一处可供呼吸的地方都不剩了,只有致命的窒息和压迫。
程紫英连夜被慕容卿带回府上,此时她站在堂外,看着一脸戚色的慕容卿,心中万分难受,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他。
最终只能静静站在堂外,陪着他,等着这风雨掠过。
不一会儿,管家来说,户部尚书左柄前来道谢。慕容卿听闻这句,自嘲了一下,看着堂上“清风自来”的牌匾,背对着管家道:“让左尚书回去吧,就说募捐之事他该感谢的人是太子,与我无关。”
管家犹豫了一下,直到程紫英暗中朝他打手势,他才迟疑应“是”,下去答话。
左柄意外吃了个闭门羹,心中有些遗憾,但也只能作罢,好在如今户部的事情暂时算是缓解了。
直到如今在朝堂在上提出组织官员募捐的办法后,左柄才意识到这计的妙处。
最妙的不是它能解决户部的银两问题,而是士兵在知道官员募捐后,大受感动,纷纷表示不要赏赐,只愿继续为国效力。
“我怎么就没想出这个办法呢。”左柄边走边拍自己脑袋,边嘀咕。
可是左柄刚到自己府上,就听门房说,广阳郡王来了。
乍听广阳郡王左柄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是童贯后,立刻连滚带爬地进了府。左柄一进府,就看到堂中放着三个大箱子。
广阳郡王转身,看着左柄,道:“左尚书,你看本王捐这些够不够啊?”
看着童贯脸上那阴测测的笑容,左柄心中大感不妙。
这童贯分明是来者不善啊!
只是不知道他是冲太子,还是冲自己。无论是冲哪一个,左柄都觉得自己此时心里跟吃了黄连没两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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