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国乌特里?!”秦宣睁大眼睛,若是有金国在里头,这性质就不同了,“这么说,是乌特里想杀官家!”
慕容卿道:“极有可能,他背上应该有伤。”
“怪不得那个狗贼这么着急回金国!”乌特里已经于昨日匆忙回金国,还当以为他是为了尽早回去说与大宋合作的事,不想竟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秦宣咬牙道:“可恨!平白错失了杀他良机!”
慕容卿本意也是要借机诛杀乌特里,可没想到伤重至此,“只能日后再寻时机。如今乌特里已经逃离,这些就成了我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不过经过这件事,金国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秦宣道:“听闻这两日李尚书还在继续劝谏皇上攻打金国,可是官家依旧不为所动。”
慕容卿摇头,知道此事暂时无法改变,“目前最重要的是,太子。”
秦宣道:“对了,耿先生已经来过三次了,不过大哥你都未醒。耿先生想知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拿笔来。”
“可是……”
“无碍。此事也只有写信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秦宣将慕容卿从床上扶起,只是简单的动作,他就已经是一脸冷汗。可即便如此,他握着笔时,依旧是腰背挺直,如青松傲立。
他黑发垂落,更显得面如白玉,双眸光芒万丈,下笔如潜龙游走。
“咳!”
“大哥!”
慕容卿摆手,将纸叠起,交给秦宣,“拿给耿南仲,告诉他,动作一定要快。一旦错失良机,难再有机会。”
“是!”
秦宣看他手扶着桌子,心中不忍,但还是咬牙转身出了房间。慕容卿手抓着桌子,手指用力得发白,将口中的血腥咽下。此次是铲除蔡京一党,重创郓王的绝好时机,他绝对不能倒下。
当夜东宫彻夜未眠。
第二日,文德殿。
刺杀之事虽然已经查清,但宋徽宗的怒意并未因此下去。他将一堆奏章扔到跪着的人身上。
“逆子!你是存心想害死朕是不是?!”
宋徽宗万万想不到一查之下,刺客竟不过是一群贫民组成的乱民,可是就是这些人,手持武器之后
,竟然能如入无人之境直闯深宫。
深思之下,可见这皇宫的守卫是何等的不堪一击。而这些却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这幕后究竟是巨额的贪腐,是天大的阴谋?!
想到这,宋徽宗对郓王更是痛恨。
郓王跪着,平生第一次被这样训斥,一时之间又羞又怒,“父皇,是有人陷害儿臣。”
“陷害?!”宋徽宗站到他面前,俯身看着他,怒道:“是朕亲眼看见由你选的禁卫一一死在那帮刺客之下!若不是都虞候带着人及时赶来,如今朕已经去见太祖了!”
“就这些禁军,你花了朕百万两!这百万两,就是去买成猪那些刺客都杀不完!亏你还敢口口声声一直跟朕说在忙武选,这就是你尽心尽力的结果!逆子!你是不是已经等不及想取代朕?!”
郓王怎么也想不到,他才接手禁军选拔没多久,就发生这种事。虽说他多次在宋徽宗面前提起这事邀功,可真正执行的人却是蔡京。
此时郓王也只能自己吃下恶果。
“父皇,儿臣不敢!”
“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胆大包天!”宋徽宗愤怒地捡起地上的奏章,“若不是此次刺杀之事,朕竟不知,你仁孝之下,是此等狼心狗肺、猪卑狗险!朕真是替你感到羞耻,你简直是妄为人!”
郓王自来是受宋徽宗夸奖,往日只听太子被骂,觉得爽快至极。如今,却比太子所受的挨骂更难听百倍,当即委屈羞愤,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拟旨!”宋徽宗怒声道:“着太子领大理寺监彻查此事,上至公卿大夫下至贩夫走卒,凡所涉者,皆以同罪论处,任何人不得偏袒徇私!”
说完,宋徽宗恶狠狠看向郓王,“在事情查清之前,郓王不得离京,禁足郓王府,非召不得入宫!”
“父皇!”
“撵出去!”
李彦看出宋徽宗怒意,当即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命人将郓王轰出去。此次郓王犯了这么大的错,后头还有更多牵扯,后果不容乐观。
李彦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另寻明主了。
“青远的伤势如何?”宋徽宗发完火,也想起了慕容卿。若说他以往对慕容卿
没有耿介是不可能的,可如今才发现此子一片赤心,极为难得。
“启禀官家,说是刚醒。”
“哦,醒了?”宋徽宗道:“朕去看看。”
“是。”
宋徽宗要去看慕容卿,程紫英自然也跟上。事实上,从她刚才听说慕容卿醒了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开始紧张。
宋徽宗边走边叹息道:“慕容家自来都是忠烈之士,莫怪太祖会亲笔题下‘满门忠义’四个字。”
李彦听弦声而知雅意,当即道:“官家不若也学太祖亲笔题字赠予慕容卿,也好让朝臣知道陛下的君臣之义。”
宋徽宗点头道:“嗯,这个提议不错,一会儿记得提醒朕。”
“是。”
没过一会儿,人已经到了地方。
宋徽宗和李彦进去,程紫英则被要求守在外。其实即便官家未开口,她身为女子亦不方便进去。
程紫英在外听着慕容卿的声音,提着许久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了下去。
醒来就好。
慕容卿看了眼门外露出的一角衣裙,眸色微动。
宋徽宗道:“往后你就留在殿内,留在朕的身边,以你之能,定能为朕分忧,朕也不用再担心有人对朕不利。”
慕容卿垂眸,“是,卑职定当竭力报答陛下!”
李彦笑着道:“都虞候,官家这两日可是一直挂念着你的伤,你可要尽早恢复啊。”
“多嘴,”宋徽宗笑着道:“好好养伤,朕已经命太医院、尚药局、御药院的人全力治愈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谢陛下。”
“嗯,不骄不躁,”宋徽宗如今看慕容卿十分顺眼,就连此时他的反应都很满意,“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好好养伤。”
宋徽宗离开,慕容卿抬头,望着门外的衣裙消失。
不一会儿,门外敲门声响起。
此时秦宣不在,慕容卿又一向不喜有人与自己同处一室,便只能咬牙自己从床上起来。
门外的人似乎知道他身体不适,敲了一下之后未再有动静。
慕容卿打开门,本是不经意的眸子,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有一瞬间的愕然。
“是官家命奴婢来给都虞候……”
程紫英说到一半顿住,她似乎在慕容卿眸中看到了……喜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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