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少女黛眉微蹙，因为她发现有一道目光正在打量她。
这样的目光，她自从入了灵道宗，每天都能遇上许多，却全被她狠狠的回瞪了回去。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正在打量她的，自然是陈小凡了，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足够让陈小凡有些尴尬。
少女便是苏茯苓，可这时候苏茯苓是不可能看得出他就是陈小凡的。
陈小凡干咳了两声，便不再看下去，而是在少女旁边盘坐了下来。
“请师兄离我远些，我不习惯与人靠得这么近。”
苏茯苓说话了，听着有些干冷。
陈小凡有些无奈，自己离她足足有一米多远了，这是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更重要的是，在黄天谷的时候，自己也没见苏茯苓这么敏感。
不过为了让对方感觉舒服一点，陈小凡坐的离苏茯苓远了许多。
倒不是陈小凡不想与苏茯苓相认，而是自己的这个身份，还不宜表露人前，就算是苏茯苓，也不行。
因为一旦泄露，赵家肯定会发难。
这一段时间陈小凡已经知道，赵家在灵道宗，根基很深厚，不仅有几位筑基长老，还有一位已经筑基的传承弟子在刑灵峰，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应对这种情况，自己的身份，不宜说出。
见陈小凡离得远了，苏茯苓这才收回了那生人勿近的眼神，却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石碑。
看到对方这么专注，自己也不好打扰，便也沉下心来观想。
这一块石碑，比前几块石碑加起来都要难以理解，陈小凡用上了第五道神念。
一个时辰后，眼前石碑发出嗡鸣，石碑上的图案，活动了起来，石碑后面的榜单，应声而变。
“第一名，陈七白，用时一个时辰。”
看到这种变化，苏茯苓一下呆住了，她没想到，这个让自己稍稍有些讨厌的男弟子，竟然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将自己参悟许久的第五块石碑参透了。
苏茯苓很想向对方请教一下是如何参透这块石碑的，只是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那么差，不由得有些难以启齿。
只是让苏茯苓没想到的是，那个男弟子在起身要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说完，那男弟子便绝尘而去。
苏茯苓听完陈小凡的话，却是眼神一亮，再次看向眼前石碑时，眼睛中已经少了许多茫然和疑惑，多了许多清晰。
“他到底是何许人也，一句话便能点通此碑奥妙。”苏茯苓眼神闪烁道。
陈小凡借用的这句禅语，其实有两重意思，一重是说出那块石碑的核心意义，还有一重便是暗含了自己的处境和身份。
至于苏茯苓能不能够懂得，陈小凡就不知道了。
来到第六块碑前，眼前便是一路通途，再无云雾遮挡，而且眼前众多石碑，再无一人参悟，颇有一番会当凌绝顶的感受。
陈小凡当然知道，只需要参悟到第六块石碑，便能成为传承弟子，成为传承弟子以后，便是整个灵道宗天骄，这些人，怎么会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参悟石碑上。
不过灵药峰既然把传承弟子的门槛定在第六块石碑上，便代表这一块石碑有着远超前五块石碑的意义和难度。
越是这样，便越能激发陈小凡的好奇心。
当即，陈小凡盘坐了下来。
第六块石碑上，竟然什么也没有，白茫茫的碑面，让人感觉如同虚无。
陈小凡皱了皱眉，用八道神识同时向那石碑覆盖而去。
只是结果，让陈小凡大感意外，上面什么都没有，出了碑后仅仅只有二十个人通过石碑的榜单。
陈小凡知道，这二十人，想必就是灵药峰历来的传承弟子，
只是这没有任何图案的碑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奥秘呢？
陈小凡苦苦思索，却又找不到答案。
无这个东西很可怕，没有源头，更没有终点，没有任何意义，却又意义非常。
在观想没有任何结果之后，陈小凡索性闭上了眼睛，也抽回了神识。
当一切杂念和思绪都从陈小凡脑海中消失后，一些杂乱无章的绿色线条，突然从陈小凡脑海中冒了出来，
那些线条，竟然是第一块石碑的图案。
接着，线条之中出现了眼睛，那是第二块碑。
随后，便是第三块碑的突然出现了。
紧接着，第四块碑的图案浮现而出，最后便是第五块碑。
这五个图案，分明不同，却因为不断重合，产生了某种联系。
这种联系，形成了一个新的图案。
如果说前五块石碑诉说的是植物，第六块碑的图案，好像在诉说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长着大手大脚的人，头上还是可笑的如同花椰菜一样的发型。
从图案看，陈小凡看不出这个人是男是女，只知道是个人形生物，有些奇怪，又觉得好像顺理成章。
就在陈小凡打量着那个人形生物时，那个人形生物好像也在打量他。
青灰色的一双眼睛中，充满了茫然，疑惑还有思考。
它在思考着什么，又在疑惑着什么，或是对什么充满了茫然？
陈小凡不知道，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神识向那个人形生物上覆盖上去，想让人形生物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可那些神识刚刚接触那个人形生物时，便变得如同铁石一般沉重全然没有以往的灵活。
这种感觉，就如同之前的石碑，给神识带来的压力，可之前遇到这种情况，陈小凡增加神识的数量便可化解。
只是如今陈小凡的八道神识已经全部覆盖上去，哪里又来更多的神识？
这个念头刚起，陈小凡的心中一动，既然没有神识，那何不就在此地分裂神识，陈小凡相信，只要神识再多一倍，就一定能破解此碑。
说做就做，陈小凡立马使用起分神术，在这石碑前开始再一次裂变神识。
这一次裂变，是八变十六。
而八变十六，相对于前几次裂变，风险都大了许多，而且那种神魂仿佛被撕裂的痛苦也会增加。
可是让陈小凡没想到的是，就当他准备忍受这种痛苦时，却什么也没发生，如同它们自然而然开始了分裂一般。
那种因为分裂而产生神识溃散的风险，陈小凡也没有感觉到一丝。
一切都好像很自然，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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