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是不是把柔贵嫔给关起来了？”
苏氲见程宁来了，也不用换衣服了，扑上去第一句问的就是这个。
程宁心中有些不虞，怎么苏贵妃关心秦可人多过关心朕。
但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安慰苏贵妃：
“只是让她暂时先待在贞女楼，待事情查清了再说罢了。”
“皇上！”
苏氲一听就急了，这跟关起来有什么区别？
怎么好好的又把人家关起来？
皇上怎么去了一趟昭阳宫就变了？
“您怎么那么相信昭贵妃的话？”
“琴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事情的始末你又不清楚，怎么能说朕是听信了昭贵妃的话？”
程宁也不乐意了，事情还没搞清楚，怎么苏贵妃就开始责问起自己来了。
且不说自己好歹也是个皇帝，就算是平常人，苏贵妃也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觉得是自己的错吧。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氲的气焰顿时弱了下去，自己确实没有问清楚事由。
“琴儿……这件事是这样的……”
程宁语重心长地把事情告诉了苏贵妃，不料却遭到她更严重的反弹：
“皇上！您也知道那个秘方是昭贵妃找人去偷了柔贵嫔的，最多是昭贵妃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怎么能怪到柔贵嫔身上？”
“而且不是说那个药方本来是无毒的吗？是昭贵妃自己非要摆阔，配着燕窝一起吃，这才中了毒！”
“柔贵嫔哪里会知道昭贵妃每顿都要吃燕窝？”
“要是昭贵妃在我这里偷了一把刀，把自己给捅死了，难道我要为她负责任？”
程宁张口结舌地看着愤怒的苏贵妃。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贵妃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琴儿，朕不是说过了，那个五石散是宫中禁物……”
“可是皇上也说了，那个药方已经祛除了毒性……”
苏氲寸步不让地看着程宁。
程宁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恼意，这人怎么好说歹说都不听呢？
难道自己作为一个皇
帝，连处置一个宫妃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而且，五石散的危害不容小觑，为何苏贵妃就不能体谅朕？
“琴儿，你现在太激动了，朕不跟你一般见识。”
勉强压下火气，程宁憋出这句话之后，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本来昭贵妃出了这档子事，程宁已经很心烦了，想着到清音阁中，苏贵妃能给自己疏解一下。
谁知道一进门，就遭到苏贵妃劈头盖脸一顿骂。
简直是岂有此理！
程宁越想越生气，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帝，苏贵妃半点都不顾及自己的颜面，自己还好声好气地劝她。
程宁不高兴，坐在他对面的苏氲更不高兴。
在她看来，程宁就是不辨是非。
明明这件事怎么看都跟秦可人无关，为了安抚昭贵妃，安抚赵家，就把秦可人给关起来。
谁知道这是不是赵家的阴谋？
昭贵妃装病装晕去害人，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
苏氲不愿意承认，她是在生气，生气程宁又一次为了安抚赵家放弃了秦可人，这件事让她联想到从前程宁也许是为了安抚赵家，放弃了苏妃。
这也是她今天出乎程宁的意料，对此事有着惊人的坚持的原因。
两个人相对而坐，却一言不发。
这种情况几乎是前所未有，自从程宁喜欢上苏氲之后，对她的宠幸几乎是没有断过，更不要说争吵了。
灵儿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皇上，娘娘，晚膳要用些什么？”
看了看对面冷着脸的苏贵妃，程宁哪还有胃口吃饭？
“不吃了。”
他甩下一句话就站起来。
“不吃就不吃，免得吃坏了肚子还赖我呢。”
苏氲话中有话地讽刺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这样激怒程宁。
明明程宁做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可是苏氲就是难掩心中的火气。
程宁被这句话梗得脚下一顿。
想要摔个杯子，又怕伤到苏贵妃。
最后，他竟气得一拳打在房门上，把木框都打出了一个凹洞。
啪的一声巨响
，惊得苏氲满脸错愕地看着程宁。
而灵儿早就吓得瑟瑟发抖。
自家的娘娘真是……不怕死，哪有人这样顶撞皇上的。
“朕真是把你宠坏了！”
程宁气呼呼地离开了清音阁，就连手上被木屑刺到了都不想处理。
“灵儿，你看他！”
程宁还来劲了？
苏氲气坏了，指着程宁的背影对灵儿抱怨。
“哎哟，我的娘娘……”
灵儿很服气得看着苏氲，满脸都是无奈。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也想说我错了吗？”
苏氲撇撇嘴。
她这次确实是把程宁给气狠了。
可是她又不是无理取闹。
“娘娘，别的不说，皇上要处理柔贵嫔，做错了吗？他又不是没调查，这不是先关起来调查嘛？皇上都好声好气地跟您解释了……要是换做您，给他解释了半天，他还对您冷嘲热讽，您能高兴得起来嘛？”
灵儿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家娘娘。
皇上已经做得够好了，要是换了其他人，哪会这样憋着气跑了。
“我……那……他也凶我了呀……”
苏氲不肯承认自己理亏，瘪着嘴反驳道。
哎，娘娘还觉得自个委屈呢。
“娘娘哎，您看这桌上的东西，皇上摔哪一件不成，这不是怕吓着您伤着您么？在这么生气的时候，他还能顾着您，这叫什么？”
灵儿拼命摇头。
要是皇上不回心转意那可怎么好？
为了柔贵嫔的事，再跟皇上的关系闹僵了，那可怎么好？
皇上现在怎么对娘娘的，灵儿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是娘娘自己不承认罢了。
苏氲不说话了。
灵儿说的都对。
程宁对自己好，她也都清楚。
她忍不住站起来，看着刚刚程宁一拳砸扁了的门框，木屑都掉了一地，仔细一看，木框的凹洞那里，还有一丝血迹。
他刚刚被木屑刺到了吧？
却还装做很强硬的样子，什么也不说就走掉了。
苏氲突然觉得很丧气：
“我也不吃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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