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尺……悉听娘娘安排。”
千尺这个高壮汉子忽然面露淡淡的羞涩，看起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不过，苏氲和程宁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看来，这个郎是有意了……”
程宁眼尾扫了苏氲一眼，有些调侃。
苏氲可是把灵儿看得很重要的，绝不会当成普通宫女随便打发了事，否则当初也不会要逸风回去救灵儿出来了。
果然，苏氲骄傲地仰头：
“你倒是愿意听我安排，就不知道那灵儿听不听我安排了。”
啊？
千尺意外地抬起头，没想到苏贵妃还有这么一出。
难道她不是要替自己安排吗？
“咳咳，你不用急，灵儿也确实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自然是想给她找一门好亲事的，不过，这也要灵儿自己愿意才行。至于千尺你嘛，若皇上允准的话，你也可以多跟灵儿走动走动嘛。”
苏氲憋着心中的笑，脸上一本正经地教导着千尺。
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说的就是本娘娘了。
若是千尺还不明白，那真是白说这么多了，总不能要我手把手教他怎么捕获灵儿的芳心吧。
“嗯，朕准了。”
程宁也很严肃地点头。
对于苏氲捉弄千尺，他也不以为然。
虽然对他来说，想给千尺赐个婚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两方如果是郎情妾意，岂不是美哉？
“……是。”
千尺迷茫地答应了。
多走动？
怎么走动？
他怎么感觉贵妃娘娘是在捉弄自己？
但是皇上又一本正经地答应了。
“至于千里嘛……”
程宁提高了音量，千尺两兄弟连忙提起精神仔细聆听。
“朕会仔细研究的，定会给千里挑一个合意的姑娘。”
“谢皇上。”
千里拉着千尺离开后，苏氲也匆匆回了清音阁。
“娘娘……”
灵儿听了这个消息，脸上既没有羞涩也没有喜意，她紧咬着双唇，一脸的凝重。
“灵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是不满意这门亲事
，我这就帮你回了千尺。”
苏氲有些吓到了，没想到灵儿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谁知道，苏氲说完，灵儿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她猛地跪下。
“娘娘，灵儿不愿意嫁人！”
“哎哟，好灵儿，你别吓唬我呀，若是不喜欢千尺的，以后慢慢挑就是了，怎么能不嫁人？”
难道那千尺这么讨灵儿的厌？
让她连不愿嫁人都说出来了。
苏氲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应该先问问灵儿的意思，一时嘴快倒让灵儿伤心起来了。
“倒不是那个……”
见自家娘娘误会了，灵儿也不好意思，总不能为了不嫁人，随便污蔑别人。
“娘娘对灵儿这般好，灵儿只想一辈子陪在娘娘身边照顾娘娘，怎能把娘娘独自留在宫中？”
“你这傻子。”
苏氲忍不住将灵儿揽入怀中。
没想到，自己也没做多少事，就让这小姑娘对自己如此忠心不二。
不过……
“灵儿，我对你好的目的可不是想留你一辈子，你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如果能看着你嫁人成家，过上幸福的日子，那我肯定比看着你做宫女一辈子更高兴。”
灵儿抬起头来，眼圈还有些红痕。
自己的生活？
宫女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吗？
她以前确实没想过这些，跟着一个好的主子，对自己好，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再者说了，我看中千尺，也是想着他与皇上关系亲近，以后你也有机会时常进宫来跟聊聊天。当然了，这些只是一些小私心，千尺这个人我看着还是比较可靠的。不过，到底还是要看你喜不喜欢才行。”
灵儿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喜不喜欢，真的能轮得到她来选择吗？
若说对她好，她就喜欢，那些小内监对她也是不错的。
至于什么生死相许的爱卿，她是从来没想过。
“若是……娘娘觉得好的，灵儿也会觉得好。”
她有些恍惚地回应着苏氲。
这可不是苏氲想听的答案。
“傻灵儿，着什么急呢，我已经跟
千尺和皇上说过了，要考验他一段时间，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缘分。你呢，也可以趁机多了解一下，他是不是你觉得合意的人选。
哪怕千尺来跟我求娶呢，我也要好好考虑一下，不会舍得这么快将你嫁出去的。”
“娘娘……”
灵儿伏在苏氲膝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娘对她的尽心，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主子对待宫女。
“所以，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喜不喜欢的，看看才知道，别想那么多了。”
苏氲抚摸着灵儿的头，想起她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未经世事又待在宫中，所见的不过是些内监宫女，哪里知道什么喜不喜欢的。
千尺蹲在树上，看着那个眼圈通红的侍女，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娘娘说的走动是这个意思，得到一个人跟得到一个人的心，有多大的差别，千尺还是知道的。
做了密探这些年，见的龌蹉事太多，他倒也没指望非要你侬我侬的，只想着有个家，有个妻子，有个孩子也不错。
灵儿这样单纯，他一时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追求了。
……
夜已深，灵儿却有些辗转反侧。
平日里她从不失眠，笃信的是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有娘娘在。
现在，娘娘把人生大事的选择权交到了她的手上，她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掀开被子站到窗前。
作为苏贵妃的大宫女，她的生活起居水准并不比外面的大家闺秀差，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家娘娘。
窗外有什么一闪而过，似乎有个人影。
“是谁！”
灵儿警觉地打开门，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你怎么半夜三更在这里？”
千尺有些尴尬，竟然被灵儿逮了个正着。同时，他还发现，灵儿怎么这么莽撞，若是真有什么可疑人物，先把她灭口了怎么办？
“我这是……在巡视宫中。”
千尺胡诌了一个理由。
灵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娘娘今天跟自己说的话。
他难道是来看自己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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