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盛怒之下,他做出了特别出乎意料的事情……
“天呐……徐客把那个人……该不会是。”安秋水惊吓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宁如怜淡淡地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说:“是啊,客哥哥把他杀了……”
客哥哥,这一生珍惜她、保护她的客哥哥……上一世却是她的清涵弟弟,多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呢……而且,平素连只鹅都没杀过的徐客,竟为她杀过一个人……
“那个傻瓜……”宁如怜轻不可闻地叹息,小声到连坐在她对面的安秋水都没有听到。
原来,所谓的“情,纵然不知所起,亦可以一往而深。”都不是没有缘由的……因果际会、善恶终有报,原本都是命运使然。
徐客是她宁如怜的命运,她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
“可是,他不是可以自由穿梭于轮回乱流,无所不能的异能奇士吗?怎么会……”安秋水虽觉近来遇到的事情都太过诡异地不可思议,但要她相信徐客是这样悲惨的童年,还是有点令她难以置信。
“自由?”宁如怜讽刺地笑道,“他是天底下,最不自由的人了……”
我也是,宁如怜恨恨地暗自想着。
安秋水陷入沉默中。
“安秋水。”定一定心神,宁如怜看着她的脸,“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怀疑你和Sky之间的感情,活在世界上的两个人,能够相遇相知相恋……实在是件太难得的事情……”
安秋水还是沉默。
谁会不知道呢……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熟悉了千年的人,即便要从头相恋、彼此慢慢熟悉,也是太难得的事情,若能坚持,谁会舍得放手?
相遇容易相知难,相知容易相爱难,相爱容易相守难,相守一定是如此,一定要经历尽一切摧人心肝的磨砺考验
嘛,真是……磨人心神、摧人神伤……
徐清涵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挣扎了几下,竟就不动了。
他傻眼了,黄莺也跟着傻眼了。
然而很快地,她就将清涵从地板上拉起来,推着他出了门。
“快走!快走!逃到天边去,永远别再回来了!”黄莺使劲将他推出了门。
徐清涵蒙头转向给她推出门去,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莺姐?莺姐,你开门啊,这你不能自己扛着啊……莺姐,快把门打开啊……让我进去。”
黄莺狠下心来,决不听他说话,更不会给他开门。
“莺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不要胡闹了……”徐清涵几乎要哭出来。
“真要偿命,也是我来偿命……轮不到你……”黄莺默默地流着清泪,“人是我杀的……关你什么事情……”
“莺姐?”徐清涵闻言就急眼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黄莺苦苦地笑了:“我是你姐姐,姐姐保护着你,是应该应份的……你不要担心,我在社交各界认识的人脉宽广,总会有自救的办法……若是落到你头上,才就真是死路一条了……你不要害怕,放心地走罢,莺姐保证,等风头过了就会去找你的……有生之年,我们一定还会重逢。”
“你真的走了?”Sky颇有些郁闷地听着这段往事。
徐客道:“是啊。”
那个时候太不懂事,也太怕死……
所以宁如怜赶着他走,任凭他怎么喊,都死活不肯给他开门,后来他就真的走了。
Sky没吱声,心道这事儿办得真不怎么地。
“你心里一定在想:‘徐客你这混蛋,事情办得真是不地道’。”徐客笑道,“是不是。”
“你还会读心术啊,没看出来。”Sky闷头喝酒,答非所问。
徐客笑容不改:“这当然不会。只是自始至
终,我也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不厚道……”
后来,黄莺顶了徐清涵的罪,遇到大赦也不过要在牢中度过余生。所幸的是,不久后的北洋军阀执政,袁世凯时期的入狱犯人大都被释放出狱。
入狱时,黄莺小三十;出狱时,她已经距离不惑之年还有不足两个月……
生亦何欢,死有何惧?
黄浦江的水,并不清澈无沙,也好,这样便没有人会找寻得到她冰冷浮肿的僵硬尸身了罢……记得她最初和清涵相遇、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在一座桥上,黑漆漆的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上什么都没有,就好像现在一样……
清涵是她的希望,是她短暂而且暗淡无光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唯一的光亮,虽然短短几年,就消失了……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觉得有任何地遗憾了……
“清涵,你要好好地活下去……”黄莺不施脂粉地惨白面容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长至少五岁,“莺姐就算在天上,也会依然保护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宁如怜虽然演了一辈子电影,这一生却从来不懂甚么是‘爱’,但是清涵……是你教会了我爱是甚么感觉,很温暖、很温暖……清涵,我,爱你……”
黄莺伸手胡乱地抹掉肆意流淌在自己脸庞上的泪水:“呵呵,不晓得像我这样的女人……能不能进得了天堂……不过无所谓,即使下地狱也不所谓,清涵,莺姐会一直一直守护着你的,即使下了地狱、掉进油锅,变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欺负你的人……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来生,再见。”
来生,再见……
月光静静地倾泻柔和地流淌,均匀地洒在黄浦江的水面上,没有人注意到,岸边一个落魄女子投水自尽时,所溅起的一朵小小水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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