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莘转醒之时已经日上三竿。她眨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起不来。
昨晚那个穿盔带甲的……真是十足十的一只大畜生!
涪莘心中暗骂道。
她做花魁娘子多年,总还是知道收敛自保。像昨夜如此失控玩儿命,有生以来还是头一遭。更可气的是那穿铠甲的混蛋倒竟没事人似的!
门再次被打开。
涪莘已无力关心来者何人。
晨练完毕的查尔卓大步流星地进门,见涪莘已转醒,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给提将起来,动作肆意地简直就像是在提一只狼狈落魄的小耗子,湛蓝色的眸子直直盯住涪莘:“本帅问你,你叫甚么名字。”
“回禀大爷,奴家贱命涪莘。”涪莘言语卑微,却说得不减锐气,“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军爷记不得便也罢了。”
戏谑的口气,无所谓的态度,落在玄狮将军查尔卓的蓝眸中却像极了挑衅与蔑视。
“能待在本帅身边一宿却不顺服的南地女子,你倒是第一个。”不悦归不悦,到底还是对涪莘很是高看一眼,以往被佐伊带回的南地狐媚子,不是痛哭流涕便是叩头求饶,甚至比眼前这单薄女子丰腴不知几倍的女人也是要给吓得脚软颤栗不住……
“真是奴家殊荣。不过总有第二个、第三个,军爷见得南地女子还是太少,比奴家有骨气的,随处可见。”话至此处,涪莘冷笑道,“元军妄想一统天下,怕是不能如愿,江南不会永远沉沦在元兵精骑的铁蹄之下。”
气息一时阻滞,喉管给查尔卓扼住、收紧手指。
“你倒是对你们南朝赤胆忠心可表日月。”查尔卓冷笑道,“好个感天动地的爱国忠良!让本帅猜猜,南宋破落朝廷那帮达官显贵、富足商贾是如何犒赏你的。”他凑近涪莘耳边,“据佐伊报,你不过是个千人骑跨万人压的下等**罢,好高傲
的气节,好珍贵的尊严!”
扼在涪莘脖子上的手撤下力道,查尔卓此时倒是很想听听她还有甚么话说。
“我是一介风尘中为人所不齿的尘埃。”涪莘咳嗽好一阵,轻不可闻地叹息,眸中精光却从未消去,“那又何妨?”
查尔卓一时无言以对。她竟如此爽快地坦承自己就是世人眼中的下等贱人,还有何话可说?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涪莘忽然目无神采地看向对方幽蓝的瞳仁,心中坦荡再无害怕,不过,便一死耳,“若连南宋朝廷都不拥立,我便还以何面目自立于天地之间……”
查尔卓提刀向外走去,对守在门外的扈从道:“好生看住她!”
涪莘只当自己被他困禁视为玩物,却不知查尔卓竟无心救她一命:当时拔营离城,带不走的媵人、军妓,全都带去处死,若非查尔卓特意交待留下她,涪莘的下场,自然也逃不掉地就是个身首异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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