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柔下笔就犯了难,这愁人的事,竟不知怎么宽慰。
楚桀和楚凉在房间的小桌子上趴着,看伏齐切割模板,他们还一会儿说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一会儿又说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童言稚语虽可爱,这会儿倒总打乱于柔思绪,于柔本就不知从何说起。
于柔去外面找了个安静坐下,看见风吹动柳条,柳条上嫩绿的新芽,心情渐渐好起来,她沉静一会儿,沉浸下来去想这件事。
于涛和妓子有了一段感情,要娶妓子为妻,整个相府都不答应。
若从相府的角度看,于涛真娶了那个妓子,会给整个家族抹黑,那个女人应该也上不了族谱,没有人会接纳她,连她所出的孩子也被人看不起。
而从于涛的角度看,他对那个妓子又是有感情的,让深爱的两个人分开,对两人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是一辈子的遗憾,以后他们就算再各自成家,也会受这段感情影响,未必生活的开心快乐。
两者相较,到底孰轻孰重?
而且,感情是会变化的,尤其外界给的压力那么大,于涛是不是能一直承受得住?始终对她如一,感情不变?
那位女子又是否能在压力和歧视之下,保持平和,一如既往的对于涛好?
这是现在看不出来的,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只能等,等时间到那一天,她就能看清他们之前的真情和现实,到底谁会赢了谁。
她现在是原主,原主是于涛的姐姐,她可以觉得气愤,但她更应该看开点,不要把手伸那么长,去管此事。
也不该去管丞相夫人去怎么做,丞相夫人是于涛的母亲,她爱子心切,她去做什么,都是该的,能让她憋着不做吗?不做,万一事态发展到她不想看到的那幕,她心中能承受吗?
于柔渐渐分析清自己在其中的角色,她能做的只是,站在丞相夫人身边,当她需要排解情绪时,与她说说话,宽慰她。
于柔不是冷漠无情的人,她很有人情味儿,也很愿意为别人着想,因为现代的教育和生活环境造就了她的性格,穿越到这里后,她也很愿意去适应这个身份,融入这个人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扮演了这个角色,那么她就想将这个人的事做好,所以她也去接纳这个的人关系流,身为后妃,做后妃该做的,身为母亲做母亲该做的,身为子女,做子女该做的。
她从未将自己排除再看,身为一个陌生人去看这个人原有的亲情和人际关系,这是她主动的、自发的。她本是就是外来的游魂,若再是排外了,她心里怎么会有归宿呢?
现在,丞相夫人势必需要她的,她是丞相夫人唯一的女儿,所以她也会尽心竭力的去做一些事情,希望能为她分忧解难,只可惜不在身边。
只能通过书信的方式。
于柔对锦和道:“你去拿来纸墨,帮本宫写一封信。”
锦和忙道:“是。”回房中去拿纸笔,又让宫女搬出来张小桌子和椅子。
她锦和收拾好后问于柔,“娘娘,这封可是要送往丞相府的书信?”
于柔点了点头,“嗯。”
锦和弯唇笑,显得很开心,她甚至想亲自去送,她是丞相府的家奴,从小就伺候于柔,和于柔在丞相府长大,对丞相府天然亲近,觉那才是家一般。
她铺开纸,毛笔尖蘸蘸墨汁,写好问候语,等于柔发话。
于柔道:“你就写,本宫从皇上口中得知了于涛求娶青楼女子之事,母亲此刻定是十分焦急无奈,本宫知母亲的心情,想陪在母亲身边为母亲分忧解难,可又不得离宫,还请母亲照顾好自己,万事身体为重,女儿在宫中也十分挂心。”
于柔没有针对于涛的事发表看法,只说了对丞相夫人的关怀,她觉得于丞相夫人而言,这样的问候已是做好,儿子虽不争气,女儿还牵挂着她,岂不暖心?
于柔随后又给她说一个喜事让她开心开心,“女儿三年前离府,而时间过得真快,再过不到一月,二皇子就周岁了,到时要在宫中办周岁宴,宴请百官官妇,父亲母亲、几个哥哥嫂嫂,到时都要过来。对了,皇上给二皇子起了小名,叫阿绵。”
其他的废话于柔没有再说,再说几句问候收了尾,让锦和把信封好,送往丞相府。
锦和道:”是。“,她将信纸晾干,赶紧装封,又笑道:“丞相府不远,出了宫让侍卫骑马过去,不到一炷香的脚程。
于柔笑笑,希望丞相夫人看到信开心一些。
她此刻心情也算平静,又坐在栏杆前吹了会儿凉风,进到江兰殿内去。
伏齐已经切割好了木块,正在拿砂纸磨木块,企图将半圆形的边缘都磨光滑一些,省得伤到皇子们手。
磨东西的会儿到挺有意思的,于柔也拿起块儿砂纸和她一起磨。
她在现代时喜欢做一些手工,其中有一个就是做手镯,做好之后手镯并不是光滑透亮的,就需要把它磨成那样,那是个功夫活,磨起来要磨半天,却也熬人性子,但是于柔很喜欢,通常能玩一下午也不觉得烦。那是一个休闲时间,她还能用那个沉静的时间去想一些自己的事情。
伏齐做事认真,做的有很快,这是一个十六块儿的小拼图,他很快就打磨好了,给楚桀和楚凉。
楚凉:“哈~”拿过去放在嘴里啃。
于柔从他嘴里拿出来,道一声:“阿绵,可不能吃,不是这样玩的。”这也不干净。
楚桀把三四个拿着手里翻来翻去,也不知道干什么玩儿。
于柔把他手中的也拿出来,将十六块拼图打乱顺序,道:“母妃教你们怎么玩儿好吗?”
她拿出一块儿,是梨肚子上的一块儿,“你们看,它边缘有凹进去的也有凸出来的,现在,我们要找能和它对上的一块儿,你们看哪一块儿能对上呀?”。
于柔去拿一块儿,“是这一块儿吗?不对。”那种哄孩子的口气说话。
“是那一块儿吗?,也不对。”她不经意的将真正正确的一块儿拨到楚桀手下,楚桀抓过,递给她。
于柔接到来放在对接的位置上,“哎呀,对了呢!是这一块儿!你好棒呀楚桀!”
楚桀:“哈哈哈哈。”拍手大笑。他根本不清楚是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放对了!
楚桀一下子找到了乐趣,从于柔手中拿到了已经拼好的拼图,自己拿来拼接着玩。
楚凉还是不懂,他想拿一块儿,但对楚桀而言,好像是捣乱。
于柔把楚凉抱过来搂怀里,握着他的小手不让他再去摸,和他一起看楚桀玩。
楚桀拼对了,于柔就夸奖他,“对啦!你真聪明!”,如果他拼的不对,于柔就会摇头摇头,再教他。
那个上午过得很快,又到了午膳时间。
现在楚桀也会乖乖的坐在餐桌前等饭,他吃得比以往多了些,也不再像以往那样难喂。
这个转变是从玩沙池那天开始的,于柔想他大概是心情好了吃饭也香了。
这样真好,心情好对身体好,吃饭多对身体也好。
吃完午饭他们要午睡一会儿,于柔也要午睡,于柔这次午睡没有回江兰殿,而是选择和楚凉、楚桀一起睡了。
从江兰殿到粹幽殿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她不想走了,尤其天暖了人困,吃了饭就就只想睡觉,睁不开眼睛。
他们三人睡的一张木床还挺大,两个孩子虽然都还小,但是楚凉更小,于柔就让楚凉睡在了中间,让楚桀睡在了最里面。
一开始于柔有些担心楚桀会吃醋,为什么娘亲要对弟弟更好些,抱着弟弟睡不抱他睡,是不是更喜欢弟弟不喜欢他。
但一躺床上于柔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楚桀并不是那样在意她的人呢他平躺着倒头就睡了,没有一点点不开心
于柔便又觉得他这样“无情”的样子像了他老爹
但是,她心底又觉得,楚桀对从小就在他身边捣乱的楚凉感情更深,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讨厌弟弟。
于柔起身,把楚桀身上的被子往上拉拉,将他盖好。
她一平躺回去,小楚凉就翻到了她怀里。
才一岁的楚凉身体很轻,于柔被他压倒也觉一点都不沉,她轻轻拍了拍楚凉的小身体,道:“睡吧。”
谁知楚凉干了件让她极其尴尬的事,他扒她的衣服,头往她怀里转。
一开始于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等楚凉翻了半天凑了半天,拱的脑门儿都是汗,快要急哭了,她才突然反应过了
于柔赧赧,连忙将他推开,坐起身,把他递给奶嬷嬷,自己整理好衣服,和楚桀一起睡了。
她心想这个小家伙一点不像楚琸。
到晚上楚琸来粹幽宫,两人沐浴后躺到床上,于柔又想起了这件尴尬事,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就想说说,就问楚琸,“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楚琸道:“是粹幽宫中之事?”
于柔“嗯”一声。
楚琸:“不知。”
于柔便要告诉他,然后话到嘴边,突然不知怎么开口。
她组织不了语言了你儿子拱我?
他撩我衣服?
这话是不是尺度太大了?他们两个的关系说这不好吧。
于柔:“嗯\”
楚琸:“嗯?”
于柔:“嗯\”
楚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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