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琸心情不好,肚子里装了一堆酒液,此刻已经有些上头,想要回宫,但是不见于柔回来,暗道她又不听他的话,心中烦闷,让人去寻。
今日随行的侍卫中有宋闵晖,因他是宋秋彤的兄长,施林州刻意关照他,安排他随行。
去寻于柔的任务,施林州也交给了他。
锦和提醒于柔回宴上,是楚琸离开后不久,之所以仍让楚琸等了不短的时间,不是她的原因,而是路上又出了意外。
她和锦和走到那条弯曲的幽径上时,一个丫鬟打着灯笼从对面走来,行到她明前向她请安。
这府中并没有认识的,而丫鬟的穿着又颇为体面,于柔不仅犹疑了下。
那姑娘自报家门了,是三王妃的丫鬟。
“三王妃派你过来做什么?”于柔疑惑的问,三王妃知道她这里也让她心里奇怪,只能说王府里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什么事都是被人盯着的。
丫鬟道“回娘娘,三王妃想请娘娘过去说说话。”
“怎么?不是她来见本宫?”于柔问道。
丫鬟一窒,没说上话来,过来会儿才道“三王妃病了,今日未曾出来待客,失礼之处娘娘勿怪。”
锦和最厌恶三王妃这般失礼,心中道病了还要见娘娘,不怕将病气传染给娘娘。
于柔想了会儿道“三王妃毕竟是长辈,那便过去看看。”想到楚琸都给三王爷面子,于柔便也给三王妃几分面子。
让丫鬟带头随她过去,倒不曾想竞走到楚琸和宋秋彤的小院。
于柔对王府的布局并不熟悉,是因为看到那院子里极其喜庆才发觉是新婚小院的。
于柔不太清楚古时成亲的礼节,难道这时王妃会来婚房中与宋秋彤说话吗?但她又病着。
于柔问领路的丫鬟,“王妃在这里?”
谁知道那个丫鬟立马跪下来了,紧张颤抖,向她请罪,回道“娘娘饶命,是世子妃想请您过来,怕您不来,才假借王妃的名义让奴婢去请您。”
“那她胆子倒是不小。”于柔道。
锦和也严声斥道“没规矩,嫁进了王妃来,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王府的面子着想,你们这么做就不怕给王府闯了祸吗?”
于柔哼了一声,随后道“既然她无论如何也想见本宫一面,就让她出来吧。”
于柔指指前面的亭子,“本宫在那里等她。”
是有点好奇宋秋彤搞哪儿出,但是绝不会抹下面子去她新房中见她的。
丫鬟立马领命。
准备去新房中传话。
而她觉得这对新娘也不好的,按照礼节,成亲当日,新娘应在婚房中好好等新郎回来,出去了不好听,也不吉利。
但已经讲贵妃娘娘得罪至此,不可能再让贵妃娘娘屈尊纡贵。
于柔道“三王妃可是真有疾在身?”
丫鬟脸一白,摇摇头,“没有,王妃身体康健。”
于柔“那就是你自作主张说的,王妃知道了你这么咒她,她会怎么办?”
丫鬟不敢说话。
于柔“既然王妃身体好着,就将她请来一起做做。”
丫鬟吓得额头出了细密的汗。
锦和“对,就将王妃请来,不知道王妃得知自己的儿媳妇儿头一天入门就办得出借她的名义请贵妃娘娘过来的事情有何感想。”
丫鬟断然不敢再替宋秋彤请命。
于柔提醒丫鬟一句,“也不用让王妃过来那么早,不然你主子想对本宫说的话可说不出口了。”
丫鬟白着脸,声音细弱道“是,娘娘。”
于柔“去吧。”那丫鬟离开。
于柔先去凉亭下等宋秋彤,不到半刻,宋秋彤披着凤冠霞帔而来,盖头是早已掀掉的,露出长还带青涩感的小脸。
她的脸原先是寡淡的,顶多算是清秀,而大婚的新娘子需要装扮,浓妆艳抹之下倒显示出几分艳丽。
而身姿还是那么的干瘪没味道,于柔不习惯,她想正常的男人也不会喜欢,除非是那种不喜欢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偏好干瘪小青菜的。
因此内心又不仅对楚池和楚琸以往的偏好感到不满。
凉亭的桌子上放了几盏油灯,还有一壶热茶。
宋秋彤对于柔行礼,她内心是极其不乐意的,上辈子这个女人不如她脚底的鞋子,这辈子要她向这个女人俯身行礼,她感到很没有尊严,为这种卑微而羞耻。
她虽然有点不满前世楚琸破坏她与楚池的婚事,还处处强迫她,但是现在反而有点想回到那个时候,而不是现在这般不好的处境。
于柔对宋秋彤道“坐吧。”
宋秋彤谢过于柔,坐下。
于柔“你不是找本宫有事吗?什么事?”
宋秋彤“娘娘恕罪,秋彤怕娘娘不来才不得已出次下策。”
那于柔就必须得说一句,“你这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若说世子妃找本宫,本宫当然会来见你。”
宋秋彤“娘娘勿怪,前些日子在街上对娘娘多有得罪,心中不安,一直想向娘娘请罪,无奈秋彤身份卑微,不得面见贵妃娘娘,今日听闻娘娘也来婚宴,怕错过这个机会,无论如何也要与娘娘见上一面,向娘娘当面请罪。”
于柔“那日的事情早已过去,你又重提起做什么,本宫若要治你的罪,早就治你的罪了,岂会等到今日?”
一番话让宋秋彤哑口无言。
“到底有何来意?”于柔忍不住又问。
宋秋彤支支吾吾,最后道出个“娘娘真的让人很羡慕呢。”
于柔???
这是她这时候该说的话吗?
她若想做些什么力挽狂澜的事情,到让人觉得情理之中,反而一直说无意义的话,让人摸不到头脑。
锦和被她那副作态搞得作呕,她一个什么身份的人,竟然还敢说羡慕娘娘,她肖想娘娘的地位与尊荣哪怕一下下,都是对娘娘的侮辱。
于柔“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是?”
宋秋彤摇摇头,“娘娘嫁入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独得皇上宠爱,全天下的女子没有不羡慕您的。”
于柔“你真这么想?”
那书中写她和楚琸在一起有多不愿意不愿意。
宋秋彤又赶紧摇了摇头,低下头不再说话。
于柔“你嫁的也已经足够好,若不是皇上赐婚,凭你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嫁不到三王妃来的。”
宋秋彤心中难堪。
天已经变了,一杯热茶沿着喉咙滑下,整个人暖不少,“一会儿王妃可就要来了,你想说的话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说了。”
宋秋彤脸色终于暗沉下来,“寻娘娘来并无他事,只是不见一眼总不安稳,见了便好很多,想和娘娘说的事,我和娘娘日后还有莫大的缘分呢,娘娘可莫要小瞧了我。”
于柔“是吗?”她起身,“你说这话听不明白,但好像有点意思,那就等着看吧。”离开,另外一边,王妃赶来,正看见于柔离开的背影。
……
没有与贵妃说上句话,三王妃心中的尴尬少些,而见到宋秋彤的那一刻,再也压不住火气,抬手扇她一巴掌。
“没人想让你进门,你赶着上来,算府上倒霉被你沾上,你若再不安安分分,便是皇上赐婚,我也绝不饶你!”
宋秋彤捂着脸也都红了,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输这一巴掌打碎了她的尊严辱了她的脸面。
……
宋闵晖回到宴上向施林州回报消息,道“娘娘说天色太晚想留宿一晚,不回宴上,去了王府安排的客房休息了。”
施林州“你说什么?”
宋闵晖又重复一遍。
施林州,“不可能,娘娘怎么会不回宫呢?皇上还没发话呢,她敢自作主张?”
宋闵晖“娘娘可能还是气中,她刚刚脸色一沉就离席了,也不询问皇上一声。
施林州想了想。
宋闵晖“生气的女人都这样,不讲理的。”
宋闵晖又问施林州,“要不再派人去劝劝贵妃娘娘?”
楚琸想站起身,酒精麻痹的他又懒得动弹,只想于柔赶紧过来,随他回宫。
见施林州过去了一会儿,于柔还是没有回来,喊施林州一声,“怎么回事?”
施林州来不及吩咐宋闵晖,马上过去回话,道“皇上,娘娘说今夜不走了,再王府住一日再走,去了客房。”
再见皇上眉间皱着,不如以往精神清明,道“不如留宿一日再走,皇上喝醉了,在这儿好好休息一夜。”
“她去了客房?”
那边楚池也敬完酒,听施林州劝皇上留下,忙顺着施林州的话道“皇上留宿一夜吧,现在就去安排客房。”
留宿在三王府可能比回宫还安全点,如果他在三王府出事,三王爷有脱不掉的干系,他已经经营许久,自然不想被骂做反贼。
而楚琸回宫的途中出事,就和他关系不大了。
楚琸还是想回宫的,对施林州吩咐,“你去把贵妃喊来!”他仅剩的一点理智压制住他,没说出“反了她了”这种话。
施林州见皇上这般,也觉得留下来好些,便劝道“许是娘娘想的周到,怕您醉醺醺的途中不安全,才出此策将您留下,皇上可不要浪费了娘娘一片好心意。”
他这样说楚琸便听进去许多,用转的已经很慢的脑瓜子想想,最终道“带朕过去吧。”
嗯,如果那样,那才像话,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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