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端起一口盅,仰头全干了。
林明指着红烧鱼,“文先生,您尝尝这鱼。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文龙海夹了鱼头下两寸的脊背部,这里靠近鱼鳍,鱼肉紧实,口感细腻。
文龙海吃一口,突然瞪大了眼睛,“嗯!”
嗯了这么一声,然后久久不语。
文娜还以为父亲又犯病了,稍有惊慌。却不想文龙海一拍桌子,“这鱼,这鱼做的绝了!”
说着,又夹一口鱼唇,吃嘴里,连连点头。
吐了骨头才说,“我吃鱼,多清蒸,因为红烧、糖醋、麻辣等烹饪方式,调料太重,会掩盖鱼肉的鲜美。这条鱼则不然,非但没有掩盖鱼肉的鲜,反而让这鲜升华了。对,就是升华了,这个词很准确。”
文娜也夹了一筷子,确实非常好吃,“爸,这菜确实好吃,应该算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醋鱼。可是,我怎么没吃出升华来?”
“你?你还差的远呢,非老饕不可品其中之奥妙。”
说着,端起酒盅,“林大厨,这杯得敬你,自从得了这胃癌,我以为这口腹之欲也就到此为止了,你的这条鱼,让一位老饕很感动,敬你。”
林明笑道:“这次您相信我刚才说的了?”
“什么?”
“被医术耽搁了的大厨啊。”
文龙海哈哈大笑,“名符其实,没有半点虚言。”
三人举杯,再干杯中酒。
三人边吃边聊,频频下箸,四个菜很快见底。文娜意犹未尽,转头看林明,“林明,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
“你俘虏了我的胃!”
“谬承知遇,欣荷实深,何哀之有?”
文娜哈哈大笑,“还和我拽文?”
文龙海道:“出自《答魏博田仆射书》的谬承知遇,欣荷实深,随口而来,我以为学医的都是一脑子药效,病理呢。看来你的文学功底也很扎实。”
林明:“哎呦,真是惭愧。”
“林医生,你和文娜聊,我先去休息。”
一顿饭,文龙海对林明刮目相看,更因为一桌菜,对林明产生了无限好感。虽
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但已经很接受林明的存在了。
“文娜,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不幸的消息。”
“我打算以后要经常到你那蹭饭,哈哈哈。”
……
林明来到文龙海床边:“文先生,由于您的病,导致了吃到肚子的食物无法消化。酒和肉中的营养更会刺激癌细胞加速生长。所以,待会您很有可能会腹痛难忍。但这是为了能更早的用药。”
文龙海道:“哎,今天这一餐吃的我酣畅淋漓,就算现在去死,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有我在,您可没那么容易死。”
正说话呢,崔宏斌带着高伟和米峰又来了。
崔宏斌进门,抽抽鼻子,“你们中午……”
林明点头:“对,吃的鱼,糖醋鱼。”
崔宏斌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如果文先生发生什么意外,你要负全部责任。”
林明道:“崔主任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如果是,那么你们可以走了。”
崔宏斌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林明太气人,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火从心起。只有调整自己的情绪才能好好沟通。
“事情是这样的,你说你能治疗癌症,当然,这话我们是不相信的。但医院为了文先生的健康负责,答应给你一次机会。”
“哦?愿闻其详。”
崔宏斌拿出三份病历,“这是现住我们医院的三位胃癌晚期病人的病例,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份,用你的方法治疗。如果治愈,医院会给你一份年薪不少于一千万的酬劳,反之,我们会把你送进监狱。你听明白了?”
林明点头,“可以!”
文娜和文龙海俩人立即紧张起来,他们俩人还没完全明白崔宏斌的话,林明就答应了下来,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然而,紧张之后又是期待,毕竟文娜没有亲眼见过林明用药,此时林明答应治疗病人,岂不是说能够更直观的了解林明的医术?
然而崔宏斌的心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在他看来,林明就是骗子,不折不扣的骗子。
他能够答应的这么痛快,肯定是因为骗术被戳穿,
打算逃之夭夭了。
“哼哼,你现在想跑?已经晚了。我早已经暗中授意保安,只要你小子想跑,立马报警抓人。”
“林先生,你选好了么?”
林明看着三个病例,看上面的用药就知道,这三个人都达不到马上用系统出产的药方的程度。
“这都不行。”
崔宏斌喜形于色,心里想着:“果然,他接不住了,三个病人都不行,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吧?”
口是心非就是崔宏斌这种了,他心中所想和嘴上说的完全两回事:“是因为这三位病人的病情太重了?如果是,我这里还有病情比较轻的,你放心,肿瘤医院吗,就是癌症病人多。”
“不是,这三位的病症都太轻了。您这有没有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一直在接受保守治疗的患者?我是说那种生命还剩下几天的病患。”
“什么?你说你要找癌细胞已经扩散的病患?”
林明点头:“对,癌症越重,见效越快。”
崔宏斌心里已经把林明骂了个狗血喷头,“好哇,你小子想要哗众取宠,好,那我就满足你,待会看你怎么丢脸。”
“既然你要寻找癌细胞已经大面积扩散的病人,那也就无所谓是否胃癌了。我这里正巧有一个病人,我已经审批了出院手续,打算料理后事了。你能治?”
“能,咱们不用在铺垫了,直接带我去见那病人吧。”
崔宏斌咬着牙根,“好,你跟我来。”
文龙海和文娜俩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这事,怎么能少了这俩人?
……
这是一位濒死的癌症患者,63岁,男性。
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勉强能够和人沟通。
老人治病,已经让这个普通的家庭不堪重负,负债累累依旧治愈无望。他们一家人正在收拾行李,打来的车就在楼下等待。
在家人的搀扶下,老人和病友们告别,在门口深深一躬,“各位病友,我要出院了,多谢这么长时间来对我照顾,永别了。”
病友们脸上都不见笑意,那句永别有点扎心。或许下一个,就会是他们,谁知道呢。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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