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放空大脑缓一缓,但白天太累,辛生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晨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睁开眼睛,看到篷顶就马上清醒,赶紧坐起来找小九,看到小九好好地躺在他左侧,姿势和昨天晚上刚睡着的时候几乎一样。
“怎么连姿势都没变呢,不翻身的吗?”辛生明患得患失地把手伸进小被摸下小胳膊,再俯下身听听呼吸,小胳膊热乎乎的,有呼吸而且很平稳,这是个生命特征正常的小九!终于放下心。
天已经亮了,应急灯上显示的时间还不到六点,小九还要再睡一个多小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女兵们的喊叫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出早操,辛生明想自己也趁这空档去锻炼一下吧,便找到练功服穿上走出帐篷。
一出门就看到小洁,坐在小马扎上托着腮盯着面前的炉子发呆,听到动静转过脸,发现是辛生明,马上站起来说道:“先生要洗漱吗,我这就给你烧水。”
“不着急!”辛生明摆摆手说道。这才发现女兵们没在出操,在拆帐篷搬运物品。除了他和他附近的少数帐篷,别的都拆得差不多了,木栅栏也都已经起出来,正往马车上装。心说自己不会是起得最晚的吧,就问道:“将军和公主都起来了吗?”
小洁回答说将军出去遛马刚回来,公主应该还没起来,犹豫了下补充说公主每回都要将军去叫才会起来的。
有个喜欢赖床的垫底,辛生明感觉好得多,便让小洁去给他找两件兵器来,长短兵器各一件,只要不是奇门兵器什么都行。作为青城当代最优秀的弟子,辛生明自然十八般兵器样样皆通。来自热兵器时代,而且华国社会稳定,练武的主要作用是强身健体,所以辛生明平常练外功以打拳却主,偶尔温习下器械。现在来到冷兵器时代,天下貌似不太平,应该把器械捡起来,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接到辛生明交给的任务,小洁习惯性地去找她大姐小冰。楚棠带的东西太多不好收拾,小冰她们整理完自己的物品被喊去帮忙,小洁找去的时候,楚棠刚被李平阳叫起来,睡眼惺忪地在那抱怨。听见有人提到辛生明,楚棠急忙跑出去看怎么回事,听说辛生明要兵器,眼睛一亮说她也要去看,让小洁等一下。
不能干等着,辛生明摆开架势打起拳,一直打到第四套,小洁才引着一大群人拿着兵器回来。
楚棠要梳妆打扮,同时觉得只拿两件太少,应该把能找到的种类都找来,让辛生明选择他最擅长的,那样看着才有意思。上午要拔营,行军途中用不着的兵器已经收起来了,找起来费点劲,楚棠梳妆打扮再怎么简化也需要时间,于是让辛生明等了二十多分钟。
练拳时被围观,辛生明已经习以为常,反正他打的是内家拳,看得见学不去,于是继续打自己的拳。发现来的这么多人手里都拿着一两件兵器,有些哭笑不得,小洁这丫头不爱动脑筋,以后让她办什么事看来得交待清楚。
“慢吞吞的一点都不好看!”远远地看到辛生明的动作,楚棠噘起嘴失望地说道。
“别瞎说!”楚棠只会看热闹,李平阳却是内行,看得出辛生明的动作虽然大体较慢,但时不时地有个寸劲爆发,只不过爆发的过程太快,不仔细看不出来,以为是眼花。更让李平阳感到不可思议的,有的爆发动作竟然让空气产生扭曲,并伴随着轻微的音爆声。李平阳见过长鞭、长棍打出的音爆,拳头打出来的第一次见,打在人身上,估计是非死即伤。
这人的武功竟然也这么厉害!李平阳见猎心喜想模仿,当着这么多人不好意思,同时也深知“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的道理,没得到秘诀,光学个架子没用。而且没有秘诀引导,有些动作估计都做不出来,李平阳发现辛生明许多动作之间的转接看起来很别扭,让她去做的话,会岔气、拉伤或者把自己绊倒。
被李平阳说了,其他人也都专注地看着辛生明打拳,有的还时不时发出赞叹,楚棠想难道真的很厉害?但看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感觉很无聊,好不容易等辛生明打完这套拳,急不可耐地喊道:“正明哥哥,接着!”把手里的三节棍扔过去。
“三节棍……”辛生明很无语,三节棍虽然不是奇门兵器,也不是普通玩意,幸好青城传承有三节棍法。让小玉去看着小九,要是醒了马上喊他,然后掂量一下这个三节棍的重量和尺寸比例,试着耍了起来。刚开始只是基础动作,过一会找到感觉,耍起正式的长棍套路。三节棍硬中带软方向易变,一耍开就慢不下来,非常具有观赏性,楚棠终于满意了,拍着手连连叫好。
耍完三节棍,问李平阳不到六点四十,还有足够的时间,辛生明就换成长剑,来了一套剑法。“青城剑法”经常是仙侠小说的主角,李抑扬最在意,为了辅导眼高手低的姐姐,辛生明在剑法上下的功夫最多,现在舞的这套因为看起来最飘逸,是当初练习的重点。虽然辛生明穿的是现代练功服而不是大袖长衫,也没有仙鹤伴舞以及云雾缭绕的仙山作背景,但剑法展开后还是仙气十足,加上帅得不讲理本来就宛若神仙中人,看得女孩子们目眩神迷,楚棠更是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李平阳的衣袖,喃喃说道:“好漂亮,太漂亮了,我要学,我要正明哥哥教我。”
李平阳也想学,以她的眼光,看得出这套剑法只是好看,实战价值不大,与其说是剑法,不如说是剑舞,估计是专门用来表演的。当然,锻炼身体的效果也相当不错。既然是表演性质的,也许可以外传,等辛生明收功,直截了当地问能不能教她这套剑法。楚棠闻言急忙举起手说:“还有我!”小洁听到她们的话愣了下,也举起手说还有她。
“这个——可以!”虽然这只是青城的外山剑法不是里山秘传,要在原来的世界,也是不能轻易外传的,但到了这个世界就没必要讲究。外山剑法在另一个世界开枝散叶,辛生明觉得青城的列祖列宗应该很高兴才是。当然,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合适,要等回到京城安顿下来之后再说,而且这套剑法对基本功的要求挺高,辛生明告诉她们要有吃苦的心理准备。
皆大欢喜,辛生明就到此为止。以最快的速度冲个凉水澡,正好在小九醒来的前一刻赶到她身边。
上午九点,队伍准时出发。其实这个时间出发的只是李平阳所在的中军,二旅的四个营早已在山谷外列队完毕,等中军出发后作为后军跟上;而一旅的四个营则作为前军,已经等在前方。虽然直到京城都在神道上行进,一般不会出现意外,娘子军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习惯,在大部队前后都安排了探马。
李平阳破天荒地没像以前那样和部队一起骑马前进,只是象征性地穿上一件礼甲,跟着辛生明上了楚棠的马车。一方面对楚棠不放心,怕她又提什么要求让辛生明为难。另外无人机的操作还没完全学会,办学校以及制造发电设备的事也只说了个开头,路途时间正好利用起来。李平阳给自己的第三个理由是小九太可爱,不知道回京后朝廷怎么安排,万一以后很长时间见不到小九怎么办?
实践出真知,理论学到一百分也不如多操作几次,问清整个队伍展开不到十里长,辛生明建议李平阳试着用无人机指挥行军,发现不对还可以直接喊话纠正。他还有两块备用电池,足够跑到京城,嫌遥控器屏幕太小时间长了累眼睛,就用蓝牙连上投影仪,投影仪的续航时间更长。
“这样的话,三姐姐你以后是不是在家里就可以巡视营地,不用每天都去,我可以天天找你玩了?”
“你就知道偷懒!”李平阳瞪了楚棠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带兵哪是把兵看住就行,高高在上离兵太远的将军,不可能做到对部队使臂使指,而且会失去军心,早晚要自食其果倒霉的。
“偷懒是人类进步的动力,要全是死心眼,就不会去发明先进的工具,现在还刀耕火种呢。”辛生明却呵呵笑着说道,觉得楚棠的想法不错,搞科学研究就需要这样的发散思维方式。
辛生明竟然帮楚棠说话,见楚棠笑得像偷到鸡的小狐狸,李平阳不由火大,冷哼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我是死心眼?”
“不是不是,我只是举个例子,不是说你。此例子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说着说着,发现李平阳脸更黑,辛生明赶紧转换话题,说中军见过无人机,前后军可没见过,可别当做怪物用箭射下来,吓得不敢射箭更不好。
其实李平阳早就意识到自己的火发得没来由,但见到辛生明帮楚棠说话就是忍不住,随着话题的转换,逐渐冷静下来,也找到了台阶,顺势打开车窗安排传令兵去提醒前后军。
发现马车走得很稳小九没有任何不适,辛生明要求加快速度,下午两点就从无人机的画面里看到了京城,小九正好睡醒。此时李平阳还有些意犹未尽,觉得路程太短时间过得太快,而且这才想到他们提前将近一个时辰到达,赶紧派信使快马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