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心痛身痛，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痛，反正她觉得自己已经要死了，灰飞烟灭的死。
意识涣散即将消失的前一刻，顾凌然好像感觉自己被一阵温暖包围，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她面前，轻轻的颤抖的唤了她一声“然然……”
看，她真的快死了，都出现幻觉了，多么美好的幻……觉……
彻底失去意识的她，并不知道，贺兰玄羲，真的来了。
“然然……然然……”
贺兰玄羲声音颤抖的呼唤着顾凌然的名字，一边快速的给她输了一些灵力，以保住她的魂魄不散。
他的手颤抖的抱着她，几乎要被她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吓死，若是他晚来一步，他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心蓦地又剧烈疼痛起来，贺兰玄羲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来，疼的差一点就松开了她的身子。
抬头，他咬着牙，在手中祭出一团金光，尔后，金光换做一条巨大的金鱼，带着他们冲出了弱水之渊。
转眼三天过去。
此刻，贺兰玄羲正一动不动的守在顾凌然的床边，握着她的手，不敢合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她醒过来的瞬间。
整整三天，他便是这般衣不解带的守着，任幻彩和飞云劝了好几次，都不曾离开一步。
他深邃的凤眸里，闪着心疼之色，一张俊脸有些苍白憔悴，下巴，已经长出一层青色的胡茬。
“然然，你为何还不醒过来？”
贺兰玄羲吻着顾凌然的手，这句话，三天里，已经被念叨了无数遍。
她身子明明没事，胎儿也安好，只是她为什么就是醒不来？
而就是醒不过的顾凌然，正陷在无边的梦魇之中……
梦里，依旧是那一对男女，千染和逝儿，此刻在月光下相对而立。
逝儿的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蓝色锦袍的千染，焦急说道：“千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私奔吧。”
千染一把抱住了逝儿，“不，逝儿，这会坏了你的清誉，你放心，我会光明正大的娶你。”
逝儿感动的泪流满面，
但很快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他的力量深不可测，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不要你冒险。”
千染浅笑一声，宠溺的揉了揉逝儿的额头，“傻瓜，谁说我要跟他打了，放心，我不跟他打，也能光明正大的将你夺回来。”
顾凌然便躲在缠枝乱花深处，看着相拥相爱的千染和逝儿，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看着千染，会有阵阵的心痛感觉，很熟悉。
身后，突然一道阴郁的目光传来，敏感的顾凌然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差点出声，却被身后的少年一把捂住了嘴巴，将她拖走。
终于，她被他拖到了一处池塘前，荷叶田田，荷香弥漫，蛙声一片。
顾凌然一把推开了捂着她嘴的少年，愤怒的看着他，“你捂我嘴干什么？”
但随即，她愣住，觉得哪里不对。
面前的少年似乎已经不复她上次在梦中见到的那样，虽然依旧是白衣胜雪，容貌无双，但是，此时的他却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脸上已然没有了当初的单纯，充满了深邃和沉静。
少年……长大了？
“你……”他上下打量了顾凌然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凌然有些不解，“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你走吧。”少年淡淡说道。
让她走吧？
她是想走，可是这是梦境，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蓦地，她又想起了上次在梦中他对她做的事，顿时怒火郁结于心口，想没想，便一掌劈向了少年。
少年很敏锐，一个闪身，便躲过了顾凌然的掌风，有些诧异的看着顾凌然，“你为何突然动手？”
“我为何动手？”顾凌然冷笑一声，“自然是要把你给杀了。”
她这辈子只爱一个男人，便只允许他一人对她用强的，别的男人，死。
手上流光一闪，顾凌然握了一把银剑，一剑刺向少年的命门。
少年站在那里，身形未动。
“噗嗤……”
顾凌然这一剑，深深地**了他的心口之上，顿时，鲜血流淌。
少年脸色一白，一瞬不瞬的看着面色僵住的顾凌然，“你满意了么？”
她
徒然松开了手中的剑有些木纳的往后退了一步，心，莫名的一阵剧烈疼痛起来，疼的她呼吸一紧，差点窒息。
“你……为什么不躲？”
他明明可以躲过去的。
少年沉静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苦涩，“你开心便好。”
他一把抽出了剑，被剑刺裂的心口之上，瞬时血流如注，晕染在他的白色长袍之上，像是拓开的红色地图，越来越宽广。
但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最后将剑放在了已经呆愣住的顾凌然的手上，尔后，转过身，步履沉重的往前方走去。
脚下，鲜血随着他的步伐，蜿蜒出一条血路，盛开如曼珠沙华。
那鲜红的颜色，像是锋芒一般，刺痛了顾凌然的眼睛，眼睛突然一片酸涩。
奇怪，那一剑明明扎在他的心口上，却好像是扎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一样。
好痛，痛的她不由蜷缩在地上，不得不咬牙强忍，约莫片刻，痛意稍减，她才艰难起身，才惊觉身上一片湿漉漉，冷汗已经将她整个人沁湿。
她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淡出视线的少年，又看了看他脚下一直延伸到她面前的血路，唇瓣触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踉踉跄跄的转身，与少年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她的剑刺入少年心口的时候，她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觉得她爱这个少年。
这感觉简直是荒谬，她怎么可能爱他。
可是，刺他那一剑，她跟着好痛好痛……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梦到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他到底是谁？
走着走着，暗黑的夜缓缓变成了白天。
她蓦地惊觉自己此刻竟然漂浮在了虚空之中。
余光里，好像有什么在晃着她的眼睛，她猛然回头一看，便见祥云环绕的地方，一座金光闪闪的天门立在西方不远处。
天门之内，寰宇千座，仙宫无数，如星辰般错落有致的罗列在虚空之上。
仙鹤在祥云中翱翔穿梭，片片紫霞飘过，仿若仙境。
顾凌然眉头紧蹙，这地方，好生眼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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